筆趣閣 > 太虛凌雲訣 >第六十九章 須彌芥子
    世間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這須彌芥子塔,便會無限放大心中所想,並且幻化實物。

    一層層、一陣陣,衝擊你內心,直到堅持不住,敗下陣來。

    並且,根據修爲不同,施加壓力並不一致。

    五階要比四階壓力大上許多,六階比之五階更要大上不少,因此對於每人俱是公平。

    除非得道高僧,能參破滾滾紅塵,堪破世間萬象,方能不受影響。

    夜晚降臨時刻,大召和林傾雪聯袂而至。

    凌雲五人,大召,林傾雪,呂雙雙,還一五階師兄,便是全部陣容。

    凌煙紫也是沒有熬過第二次對戰。

    “白米飯,你不應該給我們解釋下,爲何那般強勢?”

    大召開口,林頃雪點頭附和。

    “你們不也通過對戰,這不是實力運氣使然?”

    “不一樣,我二人對手,比你要差上些許。如果說當日擊敗劉劍沉是護體紅光功勞,今日可全是你自己主動出擊,毫無半分討巧。”

    “其實,還是有取巧之處……”

    “你那靈力,只怕比我二人仍要深厚不少。”

    範百米着實一身冷汗,以爲他們識破血神祕法。原來是此事,便全盤告訴他們血脈節點如何是常人幾倍之事。

    兩人也是感嘆連連,原以爲範百米是體質不佳,孰料真是潛力無限,只怕未來高不見頂。

    大召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已不見蹤影。

    林傾雪走遠幾步,又回過頭來。

    “明日須彌芥子塔,於你我皆是有利,七情六慾愈多便愈發艱難,你我比起張大召、呂師姐,都有優勢些。或許你能博一搏前幾位也說不準。”

    “也不盡然,我心中所慮之事甚多,只怕還是法明寺的小師傅們最是厲害。比起你來,我怕是心緒難靜。”

    “你怎知我心靈空明呢,其實,也會在夜深人靜想到一些的。”

    說罷,竟是有些許臉紅,自顧自去了。範百米搞不清楚,爲何林傾雪會和自己說此事,並且竟會有些平日從不曾有的扭捏。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光大亮時,一行十六人來到須彌芥子塔近前。

    方正是法明寺第二代弟子,作爲入門較晚之人,修行相當於凌雲六階多接近七階實力,已是極其難得。

    作爲本次大比最高修爲,並且是須彌芥子塔東道主,他來做第一人最是合適不過。

    塔高十丈,地基方圓亦不過十丈,漸次縮小,頂端不過五六丈而已。

    塔形如春筍,瘦削挺拔,塔頂如蓋,塔剎如瓶,顏色似鐵,別具一格。猶如擎天一柱,直插雲霄。

    塔身雕刻上萬精緻石像,各個雕像姿態不同,或菩薩低眉,或金剛怒目,但都栩栩如生。

    九層塔每個角檐都吊有一個金色鈴鐺,在陽光下閃爍燦爛金光。

    清風拂過,遍是叮玲咚咚聲

    響。

    整個塔體挺拔高大、古樸雄渾,令人心神寧靜。

    但,進入塔後,則是截然相反感受。

    內部寬闊廣大,彷彿一個無邊無垠世界,一抹殘陽如血,掛在天邊。走出幾步,便是遍地枯骨,零散的幾株殘枝,焦黑皸裂,幾隻烏鴉停在上邊,不時叫上幾聲,荒涼悽苦,滿目瘡痍,絲毫不給人希望。

    好容易看見臺階,爬上一層,便是當頭一輪白日,目力所及之處,俱是黃沙戈壁,絲絲熱氣升騰,景緻爲之抖動,烈日曬人,眼睛都無法睜開,更不消說走上這一路,直覺腳底板如同在灼熱鐵砂上,下一刻便熟透。約莫一炷香時間,已是嘴幹皮裂,頭暈眼花,幾乎要暈厥過去。

    捱着疲累身體到第三層,倒是有水,不過是遍地沼澤,四處全是冒起和破裂氣泡,一股股惡臭伴隨瘴氣傳來。能忍住翻江倒海的嘔吐感,已是極爲難得。前行數步,已是滿腿螞蟥,鑽心疼痛。此刻,唯有強烈告知自己此是幻覺,才能忍住傷痛不去管它,一步步前行。

    前幾層尚好,只見方正走的並無壓力,就算是有些許騷擾怪物,並不能阻擋他漸進腳步。

    四層開始,先是一片片冰雪來襲,天空不見半片日月,分不清早晚,方纔在沼澤中浸溼的身體,也是瞬間凍成冰塊,他感到雙腿愈發沉重,似乎是被凍在地上,每跨一步便是重逾千斤。寒風裹挾冰渣追來,更是撕裂皮膚。

    然而,方正似乎並不想放棄,儘管他手腳已被凍得失去知覺,依舊苦熬着走上第五層。

    五層遍地烈焰,遠處更有一條橫亙路中央的岩漿河,不時爆炸着氣泡,每次爆破俱是火花飛濺,粘到身體怕是便會燒的皮開肉爛。

    方正一邊走,一邊躲避噴出的烈焰,幸好他早已剃度,不然熊熊火焰早已把毛髮烤得焦糊。岩漿河中間是一塊塊圓形臺階,不知何種天材地寶,竟能耐受滾滾岩漿而不熔化。

    正走到一半時,忽然一條火龍迎面而來,火龍恰好沿着石塊前來,聲勢浩大,威風至極,方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只得生生釘在當地,口宣佛號。

    巨龍穿身而過,他渾身是火,忍着劇烈疼痛,快步向前,總算是奔到對面,而火苗也已消散,只留下渾身傷痛依舊。

    六層,一切恢復如常,只是,這地方總感覺有些熟悉。

    不正是方正年幼時俗家所在,他似乎又回到多年前,家裏被土匪劫掠時間。只聽見一聲聲車馬蕭蕭,四處傳來喊殺聲,遍地血紅,世間似乎除卻黑白只有慘紅。

    忽然,方正目眥欲裂,看見一個土匪正舉刀砍向他幼年時記憶裏的父親。

    不啊!

    大喝一聲,便運氣真功,只見一把刀凌空飛去,直接擊在土匪後心,土匪轉過來,發現正是他授業恩師面孔。

    而他父親,卻被另一把刀砍下頭顱,登時血濺三丈,灑落遍地。

    啊!

    他不明白爲何會如此,大叫一聲,便提起一把刀瘋狂砍殺過去,眼中俱是紅色,別無他物。

    片刻,只見四周已再無活物,他渾身浴血,好似上古存遺的修羅戰神,陰森可怖。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你仍舊過不去心魔,日後還需繼續修行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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