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太虛凌雲訣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虛罔 不偏頗
    黃衣老僧本是閉眼無話,突然睜開眼,“若不是你們非要引他深入,只怕早就結果於他。後來被他祭祀先祖之力強化,纔是難上加難。”

    張天宇突然開聲,“爲了所謂的誘敵深入,就是把尋常民衆做餌嘛?”

    “這位小俠,不是你想那般,只是我等初時計劃有誤,才讓他混進人族境地。”

    “這不應當是藉口。”

    “當然不是藉口,乃事實。”

    “只怕是怕死吧。”

    “無知小兒,膽敢口出狂言,你知道我是誰麼,你知道這朱五方何等人物?少年無知不是錯,出來招搖便是不對了。”

    張天宇不怒反笑,“鮮血護法不過一屆魔教護法,也值得你這般心驚膽戰?”

    “黃口小娃,朱五方可不是尋常護法,乃是擁有召喚先祖之力大能,施展起來,只怕公侯以下,難見對手。”

    “黃口小娃?你們恐怕是不知道誰傷的他吧。”範百米開聲。

    “自然是大師,不然還能是何人?難道是你們兩個無名之輩?”

    張天宇由笑變成戲謔,這等空有口舌之威的人,只會用固化的眼睛看世界,他們眼中,輕易見不得比自己厲害之人,但有一人入法眼,便吹噓一輩子。諸如想當年誰誰就已經功法通玄,你這等水平不是對手,只怕要修行一途終生追不上云云。

    老僧開口,“並非貧僧所爲,兩位小友在貧僧來到之前就已經結束戰鬥。那一地狼藉,是最好見證。”

    此話一出,剛纔談笑風聲一下終止,空氣突然變得安靜,若非都是半截入黃土的老江湖,只怕已經盡數臊紅臉。不過,年紀大便是一種倚仗,古人云,人過七十從心所欲而不逾矩,正是此理。

    面對一幫老不羞,又能怎樣。

    尷尬時刻不宜久留,各種急事不要錢一般紛至沓來。

    衆人來的快,去的也快,被打臉的滋味無幾人心甘情願接受。

    至於那所謂誘敵深入之事,範百米心中自是十分憤恨,“難道平頭百姓只是螻蟻麼?爲何他們性命無人看重。”

    “莫要以偏概全,這幾個,也是心中有天下之人,不過是被小情遮眼而已,仇恨會讓人盲目。這件事,怪只怪,敵人太兇殘。”張天宇如此說,既是在安慰範百米,也是寬慰自己。

    不過,老僧未走,而是踱步來到近前,打量張天宇半晌,直到把範百米看出毛來,還以爲二人有何不可告人之事,才道。

    “若老衲沒看錯,閣下便是神仙宗傳人吧!這等實力,這份氣度,普天之下怕無二人。”

    “大師好眼力,不才在下正是張天宇,敢問大師是?”

    “貧僧淨臺宗明覺。”

    竟是佛家三宗之一的淨臺宗高僧明覺,在正邪兩派也是聲名遠播的人物。

    天下佛家寺廟道場三千,但法明寺一家獨大。不過,除此與外,還有三宗亦是不弱。

    分別是菩提宗

    、淨臺宗、蓮臺宗,前兩者俱是出家的和尚,而後者卻是比丘尼,不過,幾家身在三界中,未脫紅塵,自然也有些俗家子於三宗學藝,其中不乏世家子弟。

    明覺愛徒試練雲遊天下,五年前在交界區村鎮落腳,碰到血王教逞兇。手段之狠辣,行事之殘忍,使得多年常伴青燈古佛的徒弟都忍不住,氣憤之下便出手殺賊。

    起初,徒弟功法盡出,威能震天,橫掃血王教諸多惡徒。淨臺宗得意弟子。明覺高足,豈是凡夫庸子,無人是他對手,紛紛敗退,逃出村子。

    正當他救助村民時,就是這枯瘦老者出手偷襲。徒弟雖是功法精湛,但面對經驗豐富並且技高一籌的朱五方,自然是落了下乘,又被用村民脅迫,十成功力發不足五成。不敵之下,用保命祕法遁走,一路強撐一口氣返回淨臺宗,剛進山門,未等及交代便去了,明覺距離大圓滿不過咫尺,卻因此事耽擱下來,佛法一途,再無進境。爲此多方打探,費勁周折才調查清楚。

    “其實,有一事,怪不得他們?”

    “大師說的是?”

    “交界區百姓,古來民風彪悍,白日爲民,夜晚爲盜。整村子做盜匪的,不在少數,不然,何德何能在這中立之地亂世紛雜的環境中存活下來。”

    “但是,如此放棄他們,豈不是有些過於殘忍?”

    “種因得果,能在此處求活之人,多半已經做好準備,或許有少數是無處可走,但諸門派數次遷移過此處鄉民,仍然有人存留,你說他們圖的是什麼。”

    “那確實有些……”範百米也體會到其中含義。

    “這並非全部,若是如此倒也算了。這龍蛇混雜之地,不免那邊過來的探子,那倒罷了,還有不少普通人家弟子,爲了蠅頭小利,甘願做暗樁,通風報信不算,還襲擾暗殺。你說,這等人,是不是救,要不要救?”

    張天宇思忖良久,依舊得不到答案,只得看着明覺。

    “佛門慈悲,萬事萬法皆有因果,自然是要度一切可度之人,必要時,以皮囊度人未嘗不可,但若是這般要求他人,未免偏頗。那些追查失蹤親友之人,無一不是英雄好漢,真正的膽小之人,不敢來此地,既有深仇大恨在喉,又有無數襲擾,換做你們,會不會放棄一些村莊,誘敵深入?”

    “弟子受教。”

    “晚輩受教。”

    範百米和張天宇發自內心的回上一句。

    世間萬物,存在即是合理,見到一事,莫要匆忙做結論,仔細深入探究纔是。

    不虛罔,不偏頗,不謠傳,纔是正理。

    “不過,還有一事不明,血王教平日裏可有如此深入過?”張天宇問。

    “很少有過。”

    “那會否是魔教大規模行動?”範百米說。

    “應當不是,三十年之約猶在,並且血王教向來不睦,不過,此事不同尋常,還是通知各家注意查探,莫不是血王教自己打的什麼主意?”張天宇皺皺眉頭,遂又搖了搖頭。

    “正當如此,老衲也以爲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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