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忍不住,奔回到兩人跟前,將腰上短劍摘下送到範百里面前,怕他不接,抓起右手將短劍塞入其手中,一雙含着淚光的妙目盯着他。
“這把短劍是六歲時父皇賜給我的,說希望它可守護我一生平安,如今,父皇不在,燕國消失,再也不是勾心鬥角的大燕皇宮,便用不到了,再者……近些時日,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快活的時候,範大哥你……莫要忘了我……”
話說的時斷時續,臉紅的和秋天楓葉一般,一看便是羞赧至極,百般思索才說出。
見他接過東西,轉身一陣小跑追趕秦弗,漸漸消失在宮門中。
在看不見的角落,婉兒默默的任眼淚垂下,人未遠,思念便起。
那短劍名曰屠龍,傳說是上古周姓修真大能屠龍所用,當時洪荒遍佈猛獸,人族弱小,有此神器在手,端的是非同尋常,曾經叱吒中原多年,後來多個聖器出現,才漸漸沒落,但仍然是個神物。
範百里便是再傻也明白慕容婉兒對自己動了情,不過或許是她多年失護,並未區分是愛戴還是崇敬。
並且,當中已經有個倩影充塞了心田,不過,他亦是分別不清,那究竟是單純的想要親近,還是單相思。
張天宇猛拍了一下範百里,說到。“臭小子,豔福不淺啊。”
“張大哥,你莫取笑我,哪有的事,或許她是當兄長一般。”範百里強道。
“兄長?你不覺得我比你更像兄長麼?”
“……”
兩人邊說邊朝山下走去。
背後,斜陽漫漫,拉的人影越來越長,漸漸的追上了走在前的參王和軒轅青。
出得無量山,四個大老爺們自是毫無顧忌,一人一馬晝夜不分的趕路,馬力盡了便是腳力奔行,若非範百里靈力不濟,參王修行不到家,軒轅青才恢復過來,只怕早就御劍乘風,飛着過去。
一路風馳電掣,馬不停蹄,終於來到法明地界。
這一日,過了白馬渡,遠遠便看見一座宏偉至極的佛像,倚着山巒盤坐。
頭怕是有十餘丈,大足約莫五丈,邊上巨松比起來只如短筷一般。
大佛一掌立於胸前,另一掌拈訣放於膝上,寶相莊嚴,慈眉善目。
如此巨大佛像,怕是花費數十年光景才得建成,人力物力自然無數。單看這一點,法明寺雄厚便知一二,等閒寺廟,哪有如此實力。
遠遠望去,人羣密密麻麻,便知佛像之下,信衆雲集,看那青煙直上,便知香火鼎盛。
來到大佛近前,更是覺察自己渺小。
仰頭望去,生出天地浩渺唯有此大佛通達九霄之感。
範百里三人雖不信佛,但如此景緻也是難得一遇,皆是感慨萬千。張天宇來過數次,早已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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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四人牽馬來到法明寺山門之外,還未好好欣賞這法明勝景,已有知客僧看見四人到來,趕緊迎上。
“哦?你竟知我等今日到來?”張天宇好奇問道,以爲當中有何等玄機。
畢竟,一路之上耽擱甚多,究竟何時到得法名,張天宇亦未做通知,從未聽說法名何人精通占卜之術了。
“淨臺宗明覺大師來過,說在途中遇到過幾位。推算四位就是前後幾日到達,師門着我在此等候。”知客僧出言解惑。
法明寺中,往事石前,負責接待範百里的是年輕一代的卓絕人物智慧。
“範施主,請將身上兵刃交與我,待你離開時再行歸還。”
未多想,範百里便將雲仞、無雙等一件件從身上解下遞給旁邊的知客僧。想起慕容婉兒送給自己的短劍,便從懷中拿出。
只聽咦的一聲,智慧從範百里手中拿過,噌的一聲,抽出短劍,這動作,多少有些無理。
範百里神情便有些不善,交上去無妨,你這私自打開看就有些過了。
“一時見寶物,上古屠龍,未免失態,還請範施主見諒。”智慧也意識到自己魯莽,趕緊陪着不是,他作爲法明寺當代翹楚,修爲自是突飛猛進,但是心性上還是差了些許,見到絕世神兵傳世之寶難免還是激動。
見是如此,範百里便釋然,這世上武癡不在少數,見到神兵利器如此表現,倒也是尋常。
兵器交接完畢,一行人繼續前進。
過了山門,來到一片石階前,擡首望去,石階曲折通向雲深處,單看那顯露出的部分,粗略估摸也得有幾千級之多。
“想不到名門大派都愛修臺階。”聯想到凌雲的雲海,再看看眼前景象,範百里心中自然而然浮現出如此想法,甚至已經開始勾勒蘭陵谷的臺階形象。
山中雲霧飄渺,忽隱忽現,隱約有鐘聲傳來,才喚醒衆人,這是一處正道巨擘,亦是參禪寶地。
“此處臺階,還勞煩各位安步當車,緩慢登上,這是無塵師叔祖特意交代。”聽聞是無塵大師特別安排,範百里幾人便一步步爬上去。
好在幾人都是有修爲在身,唯一苦了的,便是他自己,不敢激發靈力,只有靠着皮糙肉厚,體力超出常人,才能勉強不落後,即便如此,也是喘着粗氣,數次跟不上腳步。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般費勁的消耗體力,放在過去,定然會覺得疲乏不已,此刻確實有種神清氣爽之感,此種定然有何等奧妙。
他便抓緊幾步,趕上在前領路的知客僧,開口問道,“小師傅,這臺階可有何精妙之處,無塵大師坐此安排必然是有意爲之吧。”
“那是自然,此路名曰魔珂極樂,是六代祖師慧能參禪悟道之處,當時法明寺還只是一間不算廣大的廟宇,慧能祖師每日裏在此處上山下山,慢慢便體會到此地天氣造化之氣濃郁,地勢巧妙,十分有助於修身養性、明心見德,後來便在此處修成臺階無數,入門弟子在此路日日擔水,磨練心性,最是成效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