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每次寫文都要換馬甲 >第61章 人間青山
    渴。

    難以言說的口渴感,讓我從睡夢之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之後,看到的是被漆成淺豆綠色的天花板還有明亮的吊燈。我被吊燈那明亮的光芒刺得雙眼發痛,不由得又閉上了眼睛、忍着眼角即將溢出的淚水,從牀上爬了起來。

    然而,再度睜開眼之後,我不經意間看到了房間角落裏的全身鏡,在看到自己的面容之後,一種空茫的感覺忽然擊中了我。

    “——”

    我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很快我就發現,不只是名字、連之前的記憶似乎也一併忘掉了。

    我叫什麼來着?總覺得好像有人一直喊我津島、我又覺得井之頭這個姓氏格外熟悉……

    就在我絞盡腦汁地思考時,我的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書櫃上。那真是個滿滿當當的書櫃:最下面一層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少女漫畫、大多數都用華麗的花體字標出了標題。第二層則是亂七八糟的名著和工具書,其中也夾雜着幾本亂入的時尚雜誌。

    最上面的一層,錯落有序地擺放着幾個小說系列。我站起身走進了一點,便發現那些系列小說的作者都是“滿島雀”。

    難道我是這位“滿島雀”的書迷?

    奇怪的是,我下意識地否認了這個說法:……不,不如說,我就是“滿島雀”來得更加靠譜。不過,正常人一般都不會想到這種可能吧?這樣說來,如果我不是“滿島雀”,大概也是一名作家。

    就在我正想要抽出一本書、仔細地看一看其中的內容時,牀頭的手機忽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鈴聲。倒不是說像是鬼片裏面的背景音樂一樣恐怖,主要還是那個人聲,聽起來好像是喘不上氣來的人在垂死掙扎一般——

    “電話噠喲~喂、電話噠喲~”

    我:……

    我的心頭升起一種詭異的情緒。然而,出於禮貌,我還是拿起了手機。

    來電界面顯示出了“太宰治”這個名字,我依然沒有想起什麼,只好接通了電話。

    “早,真弓。”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說不上到底是爽朗還是甜膩的男聲:“現在你在幹什麼?我稍微有些想你了,今天真的不可以過去找你嗎?”

    像是條件發射一樣的回答脫口而出:“不行,今天是截稿日,我的稿子還沒寫完——”

    我自己也爲這樣流暢自然的答案感到窘迫,然而,我也意識到,我的名字是“真弓”,身份是一名寫手,而來電的太宰治很可能是我的男友。這樣的話,接下來我必須更加謹慎地回答他的問題纔行,不能讓他看出什麼破綻。

    話說回來,下意識地隱瞞自己沒有記憶的事情、以及近乎警覺的做法……我難道是個推理小說家?

    “真弓?”

    聽到太宰治的輕喚,我回過神來,自然而然地接着剛纔脫口而出的話說了下去:“啊,抱歉,剛纔走神了。今天真的不行,我剛醒沒多久,稿子一點還沒有動……”

    “那……好吧。”他輕輕地嘆息一聲,聲音裏稍微帶了些苦悶:“話說回來,你雖然告訴了我這篇小說的題目、卻完全沒有告訴我是什麼內容。爲什麼會取《綺麗之夜》這樣的標題呢?”

    我:……

    聽上去裏面會有很多不好的內容……而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除非太宰治能夠等我一個小時、讓我從這間屋子裏把《綺麗之夜》的手稿找出來。

    “可能是因爲還沒有決定怎麼寫這個故事吧。”思索過後,我按照自己的思路這樣誠實地開口。如果我真的是一名寫手,不想將自己的故事說給男友聽的可能只有這一種了。而且,我現在也的確沒辦法決定怎麼寫——畢竟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原本還想要多聊一會兒,打聽一下“我”的有關情報。不過,太宰治倒像是善解人意似的開口:“那,真弓,我們晚上見面怎麼樣?穿上我之前給你買的禮服,陪着我參加一個宴會,怎麼樣?”

    我環視了房間一週,在書桌上看到了寫滿安排的一個檯曆。湊過去看了看、確認今天晚上沒有安排之後,我回答道:“嗯——啊,應該可以,如果我今天寫的順利的話……不過是什麼宴會呢?總感覺有點難爲情。”因爲自己似乎並沒有參與過什麼宴會的樣子。

    “沒關係的,”他輕柔地說着,“只要有我在就沒問題。只要我在真弓的身邊,就不會有問題。真弓難道不想和我多相處一會嗎?”

    聽着這樣近似愛語的話,我沉默起來。

    我的心中並沒有泛起任何的情緒,在聽到對方的話時沒有任何的心動和喜悅。

    然而,就在這沉默之中,電話另一端的太宰治自說自話地掛斷了電話:“那麼就這樣定了!我會在晚上七點去接你,真弓醬。”

    在他掛斷電話之後,我發了一會呆,便在房間裏翻找起自己的資料和《綺麗之夜》的手稿。

    先找到的是放在書桌抽屜裏倉促裝訂起來的手稿。我拿起筆隨手寫了幾個字,確認和稿紙上的字跡相同後,微微鬆了一口氣——這說明,我的確是我自己,而不是發生了人格分裂、或者說靈魂附體之類的奇怪事件……

    然而,注意到封面上潦草的“滿島雀”三個字時,我的身體不可避免的僵硬起來:等等……不會是我的猜測成真了吧,難道我還真的是“滿島雀”不成?我是那種自戀到要在家裏的書架上擺滿整整一排自己的小說的那種作者嗎?!

    這樣吐槽着,我翻開了第一頁。

    比起封面上字跡的潦草,眼前的這些字更應被稱之爲凌亂。原本潔白的稿紙被密密麻麻的字寫滿,幾乎找不出一個還殘存着潔白的地方,只是稿紙上寫的並不是第一章的內容、而是大大小小的名字。稍大一點的字用馬克筆寫成,小一點的看起來像是鋼筆留下的痕跡。

    只是,令我感到震驚的不是字跡的凌亂,而是——

    這頁稿紙上的字,正是太宰治的名字。

    這絕對不是什麼充滿愛意的狀態下寫下的內容。如果是胡思亂想時想起了自己的男友,這一頁看起來不會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怖。

    我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翻到了下一頁。

    這一頁像是記錄了靈感來源……似乎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內容。

    【今天、接到了亂步的電話。

    他說,他是在拜託武裝偵探社之前的一名成員動用了駭客技術才順利地打進了電話。我一開始並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很快向我說明了原委。

    我深愛着的男人,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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