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龍浩皺起了眉頭，這個女人有完沒完？
夏侯明月朝熟睡的小因果看了一眼，冷聲道：“這個孩子，不管他是不是班禪，丹青寺都會善待他。如果真是十世班禪，點化之後，他就會成爲西羌大地最有威望的人。”
“如果不是，他這輩子也會衣食無憂了。”
“所以你現在待在這裏，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祕境開啓在即，你還不回去好好修煉，到時候準備成爲崑崙宗的刀下鬼嗎？”
龍浩被氣笑了，站起身說道：“我說妹子，你的腦回路是不是有些蜿蜒啊？我龍浩做什麼事情，需要你來指指點點嗎？”
夏侯明月也是無語了，雙手抱臂道：“我是一番好心勸你，你不識擡舉，那就算了。”
實際上夏侯明月是真的不希望龍浩捲入丹青寺和紅眉禪宗之間的事情，夏侯一族常年居住這邊，只有她清楚這佛門並沒有外界看到的那麼幹淨。
若不是老祖親口指示來協助丹青寺找到十世班禪，她夏侯明月絕不會來。
主要是龍浩若是死在了這裏，她夏侯一族的玄元丹供應就沒了。
夏侯明月見龍浩一副管定了的模樣，她咬牙道：“那我祝你別死在這邊了。”
說完她轉身又走了出去。
老耿還真是從廚房裏弄來了一隻燒雞和一隻豬蹄，龍浩正好奇丹青寺怎麼會有這種破戒的東西時，這貨已經趴在桌子邊大快朵頤了。
房間門再敲響，一個和尚推門而入，隨後贊桑面帶微笑走了進來。
“龍施主，我們這裏條件簡陋，要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請見諒。畢竟你是大城市來的！”贊桑一進門就客套起來。
眼睛還是慈祥的看着牀上熟睡的小因果。
只是看到老耿正滿嘴流油啃着燒雞時，贊桑愣住了。
“贊桑司主，不好意思，我這朋友喫不慣清淡的，就去找了些……”
“無妨，幾位是客人，不是我們的僧人，不需要受戒。”贊桑擺手笑了笑。
然後看向龍浩說道：“龍施主，考覈時間已經定了，兩日後的日落時分，明早將會公告天下。另，晚上是迎門齋，大寺主和我們四位司主，要和四位班禪備選人一同進齋，您看……”
這時躺在牀上閉着眼睛的小因果忽然開口說道：“我不去。”
贊桑和龍浩都愣住了，這小傢伙在裝睡？
那不之前夏侯明月進來時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龍浩一臉無奈看向贊桑。
“要不，我們破例一次，龍施主帶小因果一同參加迎門齋吧。不參加大寺主的迎門齋，是不能進班禪塔參加考覈的。”贊桑有些苦笑說道。
龍浩點頭：“放心吧，我會準時帶小因果過去的。”
得到這個回答，贊桑鬆了口氣。
轉眼就到了傍晚時分，雖然已經到了六點，但外面的太陽還掛的很高。
海拔的影響，讓這裏的夜晚比其他地區來的更慢。
龍浩牽着小因果，在兩個僧人的帶領下走出靜心閣，沿着彎彎曲曲的石頭小道穿過幾座廟宇，來到了一座五層高的閣樓前。
還沒開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檀香味，門推開，裏面是一個寬敞的房間。
一張矮桌子擺在中間，周圍擺着十個蒲團，主位和兩側已經坐上了五人，都是身披紅黃色袈裟，身戴佛珠，頭頂班霞，“盛裝出席”的五大寺主。
龍浩看到了贊桑和努比克，主位上，是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面色慈祥的老者。
這就是大寺主？
龍浩還看到幾位寺主之下已經坐着三個孩子了，大的看上去十多歲出頭，小的和小因果差不多，五六歲的樣子。
但這三個孩子，此時的目光都沒聚焦在龍浩身上，而是直直的盯着小因果。
似乎他們都知道，這個也是自己的競爭對手。
“龍施主，請入座。”大寺主聲音洪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龍浩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飯局，點點頭，牽着小因果坐在了蒲團上。
齋菜上來之後，所有人都不敢動筷子，龍浩不是不敢動，而是看着眼前那些清湯寡水的菜品，實在是沒胃口。
“進齋前，請大寺主發問，禮佛一問，一問長一智。”旁邊一個龍浩沒見過的寺主站起身開口，然後又坐下。
大寺主環視一圈，目光落在了小因果對面那個看上去十多歲的男孩臉上，開口道：“你來說，世人認爲最悲痛的事情是什麼？”
男孩立即起身，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道：“少年喪父母，中年喪配偶，老年喪獨子，少子無良師。”
說完，剛纔起身開場的那名寺主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卻見大寺主搖了搖頭道：“你說的是《神童詩.四喜》之中的內容，不是我佛門之道。”
“你們還有誰想來回答這個問題嗎？”大寺主又看向四個男孩。
龍浩低頭朝身邊的小因果瞥了一眼，這小子正低頭玩手指，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這時那大男孩左邊一個看上去比小因果略大的男孩舉起手，小聲說道：“佛說，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喜無聲。所謂最悲的，不是指什麼具體的事情，而是要看什麼人什麼事。”
“心有悲痛，萬物皆可悲。心懷豁達，可不喜不悲，堅若磐石。”
男孩說完，大寺主稍稍愣了一下。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贊幹。”小男孩說完就坐下。
龍浩見另一個他沒見過的寺主臉上露出了極爲開心的表情。
他大概明白了，這四位寺主，應該正好對應四位備選人。
見小因果一直沒說話，贊桑顯的有些着急了。
而龍浩也看出來了，在座的幾個孩子，每一個都是智商超羣，能說會道的小神童。
再低頭，小因果正盯着桌上的一盤豆芽菜發呆。你這就餓了？
之後大寺主又問了幾個問題，另外三個小孩先後回答，唯獨小因果一直閉口不言。
這讓贊桑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因爲龍浩分析的沒錯，四位寺主會很默契的各自選擇一個自己看好的備選人。
若是誰選中了，班禪誕生之後，這個寺主就有很大希望成爲新的大寺主，執掌整個丹青寺，準確的說，是整個西羌地區的黃教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