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指着畫切齒：“你說這是人家家裏祖上傳來的東西？”
蔣真點頭：“是啊，人家就是這麼跟我說的啊！”
陳清吼道：“這是松泰紙行的畫紙！松泰紙行開張多少年？你跟我說是祖上傳下來的？”
蔣真道：“那人家騙我了唄！”
陳清怒喝：“人家騙你你就騙我？”
蔣真聳肩：“我也不知道啊！”
陳清手一揮：“你把錢還我！”
蔣真不肯：“你把畫都給揉成這樣了，還想讓我退？”
陳清探頭怒目：“你這幅畫十兩銀子都嫌多！”
蔣真撇嘴：“你自己願意花二百兩銀子買的，你說我掉包，我還說你掉包了呢，把我真畫拿走了，再拿一幅假的來找我要錢。”
陳清威脅道：“你退不退吧！”
蔣真閉目，別過頭去：“不退！”
陳清點頭：“好，看我不砸了你的攤！”同黃銘回家，找了許裕、郭騏、馬少健幾人，又折回來。
幾個人把蔣真的畫攤圍了起來。
陳清擼起袖子：“退錢！”
蔣真陰笑：“你想跟我動手？”
陳清道：“不退錢，你少不了這頓揍！”
蔣真冷哼：“動手也不怕你！”
黃銘怒道：“你找打是不是？打他！”同許裕等人一擁而上。
蔣真以一敵四，遊刃有餘，一隻手招架，另一隻手從容應對，不多時，便把黃裕等人紛紛打翻在地。
陳清嚇得腿軟，遠遠躲開：“你騙我銀子，還動手打人？”
蔣真歪頭笑問：“我怎麼不騙別人？你以爲，天底下就你最聰明？”
陳清這才明白，這分明是蔣真布的一個局，專騙貪財之人。
陳清點頭：“你給我等着！”同黃銘幾人返回家中。
幾個人坐在廳中商議，陳清問道：“如何是好？”
許裕道：“老爺，這人會點功夫，我們去演武堂找徐旗英吧！”
黃銘搖頭：“此事蹊蹺，老爺認定這幅畫是真的，怎麼突然就成了假的？”
陳清啪的一聲，把茶杯拍在桌上：“肯定是給我掉包了！”
黃銘道：“我看老爺應該去玉樓山找林曉東來，準能看破那賣畫的使的什麼把戲。”
陳清一拍大腿：“對啊！我這就去！”和黃銘乘馬車來到了玉樓山。
林曉東出門來見。
陳清拱手一禮，道：“我來找林曉東林道長。”
林曉東還禮：“某人便是。”
陳清驚道：“林道長如此年輕？”
林曉東問道：“敢問何事找我？”
陳清道：“是這樣，我被人騙了錢財，因此想來找林道長幫忙。”
林曉東伸手：“還請來客堂詳敘。”幾人去了廳中落座，陳清道：“在下姓陳名清，在城中做商鋪租賃生意，平日喜好字畫。昨日我上街，街邊遇見一賣畫的攤販，看見一幅前朝林潛濟先生的祥鹿仙
鶴圖，便買了下來，可今早一看，真跡成了贗品，我去理論，沒想到那賣畫的練過，我手下四個人，都打不贏他，所以來找林道長。”
林道長一揚眉：“那陳先生找我想做什麼？”
林曉東問道：“陳先生確定自己買的是真跡？”
陳清道：“我擺弄字畫也二十來年，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但是這幅祥鹿仙鶴圖，我發誓沒有看錯。”
林曉東仰面：“他是半夜偷走？”
陳清搖頭：“我府中護院十餘人，半夜來偷，可沒那麼容易。”
林曉東側目：“你說他很能打？”
黃銘點頭：“我們四個打他一個，他還揹着一隻手，我們也是練過的，從沒見過這樣的身手。”
林曉東點頭：“好，此事我會去查。”
陳清起身，道謝告辭。
林曉東把人送走，尋思一會，消失不見。
林曉東來到了古香居。
金興出來，一愣：“哎呦，林道長來了，快請快請。”把人請去廳中。
石月玲匆匆來見，面上嬌紅，俯首欠身一禮：“林道長來啦！”
林曉東還禮入座，問道：“石老闆最近如何？”
石月玲道：“託林道長的福，小女子一切多好。林道長怎麼會來，難道，是想我了？”
林曉東輕笑：“是一位陳清陳先生來找我。”
石月玲仰面揚眉：“他早上也來找我了。”
林曉東道：“陳先生讓我看看他是如何被騙的。”
石月玲道：“還能怎麼被騙的，人不貪，就不會被騙。”
林曉東點頭：“石老闆所言極是。”
石月玲低頭低聲道：“林道長不要喚我老闆。”
林曉東道：“那，石小姐？”
石月玲側身頷首，點了點頭。
林曉東道：“林某不懂字畫，因此來找石小姐幫忙。”
石月玲轉回身來：“要我做什麼？”
林曉東道：“讓石小姐去當一次冤大頭。”
石月玲莞爾一笑：“我正好也想去看看，是什麼人能騙了陳老闆。”
林曉東、石月玲、丁蘭英來到後市街。
蔣真還在，畫攤無人問津。
蔣真問道：“小姐買畫啊？”眼睛時不時瞟向林曉東。
石月玲上前一看，眼前一亮，拿起一幅柿子圖來：“哎呦，朱茂濟的柿柿如意圖？”
蔣真笑道：“小姐好眼力。”
石月玲問道：“這是真東西麼？”
蔣真道：“這才幾十年的東西，造假都不夠費那功夫的。”
石月玲把圖拿給林曉東來看：“這個紙張、印章、墨跡還有畫工都對得上。”
林曉東點頭，問道：“這幅圖是從哪來的啊？”
蔣真嘿嘿一笑：“道長，這都是四處收來的，渠道真不方便講。”
石月玲問道：“這多少錢出？”
蔣真道：“小姐，您也說了，這是真跡，一百八十兩。”
石月玲咋舌：“真是不便宜。”
蔣真道：“小姐，我看您是懂行的，這個價可以了。”
石月玲打量蔣真：“你這攤子不大，東西可不少。”蔣真道：“總得有那麼幾件拿得出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