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羽化光雨,凌空而立的女劍仙揮劍,昔日門派舊地,諸多劍山與她共鳴,簡直要撕開內景地。
嗖!
王煊跑了,沒什麼可說的,他不想當背鍋俠,爲了老陳,他被劈了這麼多年,受盡磨難,可冤有頭債有主,苦日子該到頭了。
呼的一聲,王煊帶着大量濃郁的神祕因子衝了出來。
然後他注意到,青木沒再跳巫舞了,這是見沒人進來,開始偷懶了?
青木搬了把椅子,就坐在近前盯着他,似乎有些緊張。
事實上,青木被嚇了個夠嗆,雖然近在咫尺,但是他感應不到內景地,也看不到沖霄的劍光,他只發現小王似乎鬼上身了。
幾分鐘內,王煊先是身體輕顫,緩慢擺動,而後便抓住黑劍,緩緩舉起,這是要救人嗎?怎麼感覺像是要砍老陳!
青木嚇的立刻衝了過來,情況不對的話,他得立刻出手,但他沒有妄動,因爲他聽聞過,這種情況下不能蠻幹。
還好,小王穩住了,緩慢將劍放下,沒劈他師傅。
王煊沒理他,完全顧不上。
在他身後,內景地霧氣擴張,又捲了過來,這是想將他重新捕獲進去?果然,這次的經歷與往常不同,極其異常。
“老陳,你復活了嗎?”王煊喊道,他估摸着,經過神祕物質這麼多年的洗禮,老陳應該半死不活了吧?
任他呼喚,老陳一點動靜都沒有,依舊像是個死人般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毫無所覺。
現在,王煊處在特殊的狀態中,後背被濃郁的神祕因子覆蓋,雖然離開內景地,但並未迴歸自己的身體。
他怕全面退出後,就進不了內景地了。
他很爲難,怎麼接引老陳?他意識到,這多半有相當大的難度。
難怪各教的祕傳經書中鄭重提及,縱然有弟子天賦驚人,艱難觸發超感狀態,也需要教祖接引。
這果然有其道理,王煊不是教祖,不知道怎麼帶老陳進內景地。
“我當初沒有人接引,是靠自己進去的,有些特殊,估計在道教與佛門祕不示人的孤本中會有記載,但現在沒時間去查了。”
王煊猜測,他絕非唯一,最早發現內景地的人,是誰帶進去的?估計也是自身意外闖入,從而將舊術的修行帶到一個嶄新的高度!
“嚴格來說,我除了境界不如他們,單從早期來看,我依靠自身進去,在古代燦爛時期都應該有某種說法了。長遠來看,我現在算不算是個小教祖?或許能嘗試帶人進去也說不定。”
內景地中,女劍仙凌空而立,羽化光雨灑落,非常的神聖,霧氣翻涌,向外再次擴張。
王煊深吸一口氣,有所決斷,帶動着大量濃郁的神祕因子,他向着躺平的老陳那裏衝了過去。
有戲!
他沒有被肉身接引回去,看來在內景地附近,帶動大量的神祕物質,可以讓他暫時立足在外。
“老陳,醒一醒,王教祖接引你登仙了!”衝到近前後,他覺得有些疲累了,趕緊運轉先秦方士的根法,吸收裹帶過來的神祕因子。
接着,他在近距離內看清老陳的狀況,五臟裂痕雖然小了一些,但是依舊密密麻麻,並有雷光繚繞,稍微觸及,就可能引爆。
王煊近距離俯視,借內景地之力,在這種特殊的狀態下,他能看清老陳身體內部的情況。
老陳的狀態十分特殊,其精神領域竟被鎖在五臟中,而不是頭顱內。
此時,老陳不敢動,怕雷光將他的精神領域都給炸沒了,這種五臟雷霆極其非凡,帶着神祕色彩。
恍惚間,他像是聽到了王煊的喊聲,距離很遠,聲音模糊不清。
“幻覺嗎?年輕人不靠譜啊,這麼久居然都沒有出現,看來我要死了。”老陳嘆氣。
王煊無言,老陳果然早就猜出他的祕密。
他回想這段時間的經歷,知道自己大意了,連孫承坤在大黑山臨死前都能引經據典,猜出他可能進入過內景地。
老陳是什麼人?是舊術領域的大宗師,眼光見識以及看到過的古籍等肯定遠超孫承坤這個學者、教授。
作爲同事,王煊整天在他眼前晃悠,老陳應該從他實力短期內不斷提升中看出端倪,猜出了什麼。
主要也是,王煊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老陳是大宗師,會強的這麼離譜,要是一早就知道,他早就跑了,根本不會去上班。
此時,王煊臉色陰晴不定,竟被老同事套路了,老陳這是不惜以自身的性命爲餌來“釣魚”?
“算了,我問心無愧,隻身仗劍赴會,經此一戰,新術超然舊術之上的言論被我一劍破滅,爲舊術扭轉了局面,會有資源傾斜過來……”老陳在那裏低語。
王煊捕捉到他的心態。
老同事是個狠人,從大的方面看,他的確問心無愧。老陳赴約蔥嶺,一個人面對新術領域所有高手,劍劈機甲,隻身殺翻三位大宗師,着實璀璨。他讓各方看到舊術復甦,一旦煥發活力,光芒何其絢爛,他爲舊術殺出一條路,迎來重要轉機。
從小的方面看,老陳也確實夠狠,不給留自身留後路,鑿穿新術領域後,也引爆了體內的問題,釣王煊救場。
在這種情況下,王煊雖然想暴打他,但也不忍心看他死去。老陳雖然精於算計,但着眼大方向上看,也相當的有血性,人性光輝不暗淡,沒有多少人能做到這一步。
老陳爲自身考慮的那些事,始終都沒有偏離先爲舊術殺出燦爛光芒的大方向。
他很真實,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單一的色彩,每個人都很複雜。
“這老傢伙……”王煊輕嘆。
然後他出現了,臨近老陳,看清他的精神領域,確實相當有氣象,像是雲霧白茫茫,圍繞着他旋轉。
“老陳!”王煊低喝道,在這種特殊的狀態下,現世中的東西似乎阻擋不了他。
“小王,是你嗎?”老陳很激動,他的精神領域跟着起伏,道:“你終於來了,我果然沒看錯你。”
當聽到他這種話,王煊想痛打他,道:“老陳,我果然看錯你了!”
老陳嘆道:“小王你要理解,一個對舊術的熱愛更勝過自己生命的老人,執念已經入骨,如果這輩子我看不到舊術路重新活過來,再次煥發光彩,我死不瞑目。我在這裏等你,只是爲了見證,以及確定,你真的找到正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