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煊眼底深處，有御道紋理紋理流動，他以精神天眼觀看，確定前方不是一個紙人，有血有肉。
他和該殿的人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很早以前就接觸過，殺過一批紙人。
紙聖殿十分特殊，說是真聖道場，但是他們的真聖沉寂不止一紀了，有種說法，已經聖殞。
如今這個道場的門徒也來了，而且並不低調，種種跡象表明，紙聖大概率復甦了！
紙聖殿是通緝王御聖的的世外道場之一，今時所見，讓王煊心中凜然，意味着有一個龐然大物高懸世外，漸漸睜開了可以輕易破碎星空的猩紅眸子。
紙聖殿的井中月被擠兌，來到場中。
他並不是衝動下場，既然對方提及，讓他們一起出手，那他還真不覺得不好意思。
這是一個不計較個人榮辱名譽的超凡者，井中月真就是爲了圍剿孔煊而入場。
然而，讓他皺眉的是，其他人自恃身份，沒有人再動，到頭來場中只有他和荏苒，以及早先就站在那裏的男子。
那個早先和荏苒同時走出來青年男子，名爲穆武崖，來自枯寂嶺，一個對於王煊來說並不陌生的真聖道場。
總體而言，這些年來，王煊一直在和該道場“對抗”。
他先是在沖霄殿那裏，和劍仙子的師門一起出戰，跟枯寂嶺的年輕弟子大戰了一場。
然後，他足足耗時32年，練各種經文到吐，來化解枯寂嶺老殭屍隔着3000片星域祭出的一縷道紋漣漪，抗爭數十年才化解掉死劫，降服六杆規則銅矛。
前方的三人中，紙聖殿和枯寂嶺的門徒，等於都和他有一定的因果糾纏。
“歸墟道場的元天，無論是道行還是表現出的戰力，都不配稱爲4次破限者，這也算是歸墟道場的核心弟子嗎？水平有點窪。”
王煊一開口，就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不過這次只針對一個道場，讓此紀註定會成爲異人的紫瑩面色陰冷。
然而，他的話語還沒說完。
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都無言，深刻意識到，孔煊的嘴和他的手一樣黑。
“以元天衡量戰力的話，歸墟道場的核心弟子很虛，都是水貨，可以定義爲，一墟之力。”
果然，他沒什麼好話。
真聖道場的人都露出異色，他們雖然在世外，但對星海中的消息並不閉塞。
現世中，數十年前，曾出現一個超級大網紅青鴉，被人戲稱爲計量單位，動輒就是多少“青鴉之力”。
現在，這個孔煊要在世外整出4次破限者的衡量標準，以歸墟真聖道場作爲背景，“下嘴”着實有點狠。
“你們還不出手？”場外有人開口，再讓他開口，指不定還有什麼破話呢。
誰都知道，孔煊是散放在外面的野妖，在場的超絕世總不能和一個真仙對噴吧？
果然，五行山桀驁不遜的二大王又搶先開口了，道：“我來檢驗下，你們是不是也都只有一墟之力，凡是過不了我這一關的，肯定都是有缺陷的4次破限者。”
他擱這把關了，不合格的都是一墟之力的水貨？
“兩位，還等什麼，下場幹掉他！”紙聖殿的井中月開口，他不會在乎甚麼，他成長起來的生存環境，就是需要不擇手段，能達到目的就行。
三人中唯一的女性，來自時光天道場的白髮女子荏苒，身爲4次破限者，且掌握有時間規則，還是很有心氣的，想單獨出手。
“真麻煩，一塊上不好嗎？”王煊準備同時進攻他們三人。
荏苒開口：“孔煊，昔日你曾化名爲秦誠，在平天書院出現，後來去了隕星海才改名爲孔煊，是吧？”
王煊心頭一驚，他們還真下過工夫調查過他，這都被查出來了？
“你殺了時光教的年墨，也斬了金闕宮的莫青，還針對合道宗的元閎等人。”白髮女子荏苒繼續說道，給他記賬了。
早先，在關於是否讓孔煊出席這次交流會時，就曾有道場拿捏，便是時光天。
這是一個超然在上的龐然大物，現世各大星域中，都有些頂級大教是他們外部的成員。
依附他們的勢力，並不集中在某一片星海中，而是分散在各地。
其中，時光教、時光洞等更是他們重要的分院。
他們自號時光天，寓意爲至高在上，駕馭時光，統馭世間。
場外，伍臨道第一時間告知王煊，關於時光天這處道場的勢力分部格局等。
王煊臉上很平靜，但是心底卻泛起波瀾。
他想起一樁舊事，在母宇宙超凡寒冬到來時，他探索命土後的世界，在那一片又一片超凡源頭般的地帶，曾聽到違禁級的模糊低語聲，那時，他找了很久，懷疑是相鄰外宇宙的生靈在密談。
當年的聲音中，曾有一人提及，時光洞的副洞主死去了。
此刻，王煊心中涌起波瀾，當年是誰在開口，該不會是時光天的真聖吧？但是，當年低語之人有些語氣沉重。
若是時光天的至高生靈，那麼，他似乎也有困境。
一時間，王煊面對三位真聖門徒時，竟有些走神，讓白髮女子荏苒感覺被輕慢了，被忽視了。
“秦誠，孔煊，你有何話可說？”荏苒銀色甲冑發光，竟有時間漣漪蔓延開來，神祕而強大。
王煊擡頭，道：“你閉嘴，我只是孔煊。再有，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一墟之力的人，趕緊喊師爺，不然沒什麼情面可言，入場即是終場。”
沒什麼可說的了，現場直接開戰了。
荏苒確實有些“清高”，想要獨戰孔煊，讓另外兩人暫時不要插手。
她立身在時光碎片中，周身都是歲月的氣息，彷彿超脫時空之外，真的頗有萬法皆朽，唯她與時光永存之勢。
她輕輕一揮，天地間便是一掛刺目的光，那是時間的力量，震懾人心，觸及生靈的話，直接就會使之在光陰流逝中腐朽。
王煊有意檢驗，彈指間，道場邊緣地帶一朵星河花飛了過來，結果不是慢慢枯萎，而是瞬間成爲塵埃，像是被剝奪了數千年光陰。
他謹慎起來，不是對這個女子忌憚，而是對該道統的真聖功法重視，日後需要嚴肅對待。
在他避開那道時間光束的剎那，以荏苒爲中心，接連盪出九道漣漪，看着柔和，但是一重疊加一重，時光符文一下子恐怖了很多倍，向着王煊衝擊過去，無處不在，讓對手躲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