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判 >254 剪掉的頭髮(二更)
    葉文初先去的瑾王府,這是她第一次來。

    沈翼告訴過她,來找他的話,可以走右邊,因爲右邊有單開的門,就像她和葉俊在從化葉府的小院,是獨立的小院小門。

    她出現在門口時,屋裏忙碌的人都停下來看她。

    葉文初很驚訝,除了歸去跟着沈翼在衙門沒回來,這裏有高山、仰止、乘風,還有兩位文職幕僚和兩位可能負責跑腿的侍衛。

    人還挺多。

    “四小姐,”乘風跑出來,“您怎麼來了,找我們主子有事嗎?”

    其他人也都高興地出來給她行禮。

    “大家好,第一次來不知你們人多,下回補齊今天缺的禮,”葉文初笑着道,“我不找王爺,來找乘風幫我引路,我和馬玲要去找查案。”

    “好啊,好啊,我正好特別閒。”乘風道,“您等我一下,我去拿把傘。”

    等乘風陪着葉文初離開,屋裏人的神色都含着笑又偷着樂的曖昧表情。

    “做事,做事!”高山道。

    葉文初在乘風的幫忙下,去兵馬司查登記在冊假髻鋪子和作坊。

    葉文初到兵馬司衙門,今天上午正好沒事,裏面人在下棋、推牌九的聚了兩攤子,不知是誰說葉醫判來了,幾個房間刷一下安靜下來,又轟隆隆從門上“長”出了無數個腦袋打量她。

    大家純粹好奇,本以爲葉文初會躲閃,沒想到她很大方地衝着各位抱拳施禮:“各位打擾了,我要查案,需要查幾個鋪子。”

    她這麼一來,屋裏的人也不得不出來和她回禮。

    “查什麼鋪子,隨、隨便查!”一人道。

    本來沒有利益衝突,和漂亮的小姑娘,當然是能客氣就客氣的。

    “我們找季世子做事,他在不在?”乘風問道。

    “在在在!”一個年輕人衝着屋後喊人,“季世子,瑾王府的乘風來了。”

    季穎之提着褲子散着衣服,從後面出來:“來了,來了。”

    兵馬司沒有女人,連個婆子都沒有。

    季穎之昨晚沒睡好,現在在補覺,他走出來纔看到葉文初,然後緩緩蹲下來,用膝蓋遮羞自己寬鬆的褲子,以及袍子裹住了自己,他顫抖着聲音:“什、什麼事啊?!”

    院子裏的人哈哈大笑。

    葉文初也哭笑不得,剛纔乘風在路上還和她吹牛,說季穎之是宣平侯的世子,她以爲勳貴怎麼着都是精緻的,畢竟僕從成羣嘛。

    誰知道……

    她也算是開了眼界,明白了京城包羅萬象貧富不均。

    “我參觀一下。”她和馬玲迴避了一下,季穎之迅速將衣服整理好。

    乘風低聲和季穎之道:“這是葉四小姐,她新接了案子,來找您幫忙查。”

    “就令瑜一起回來的,廣州葉氏的葉四小姐?”季穎之眼睛發亮,乘風點頭。

    季穎之趕緊跑過去:“葉四小姐,久仰大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葉文初笑着回禮。

    “給您添麻煩了。”葉文初笑着。這就是瑾王的朋友啊,還以爲他那麼聰明,做事目的性比較強的人,交的朋友一定是非富即貴對他有用處的。

    沒想到,會是季穎之這樣的。

    到並非說季穎之無能,只是,看着不像是追求事業厲害的角色。

    季穎之幫葉文初拿到了京城登記在案的假髻作坊以及鋪子。

    一共十二間,但十年以上的只有兩家,一個鋪子一個作坊。

    “查鋪子,我熟啊,我陪你們一起去。”季穎之道。

    乘風都沒法拒絕。

    他們一起查鋪子。

    他們一走,兵馬司衙門裏議論開來,有人道:“我聽說了,上午去府衙領了案子,一個十年舊案。”

    “半個月內,查不清楚就打她板子。”

    “這不就是刁難她嗎?”有人凝眉道。

    大家都覺得這事辦得不光彩,給一箇舊案限制半個月還打板子,就是噁心人。

    “別說了,這種事咱們也主持不了公道。”又道,“不過這位葉四小姐看上去很不一樣,說不定,還真能開了誰的眼。”

    “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完全有可能。瑾王在大殿上都護着她,現在反而沒有當回事,還真說不定能給大家開眼。”

    “那可有戲看了。”

    ……

    葉文初由季穎之陪同,去了鋪子。鋪子不在鬧事,裏面的假髻做得也不新穎。

    鋪子的東家是個約莫五十六十歲的老人,他沒請夥計,親自招待大家落座。

    “十年前?”他給大家倒茶,“十年前收辮子的人,我只能想起來那麼兩三個,好些人做別的去了。”

    “當時我這生意好的很,來去人很多,還有人自己上門來賣。”

    葉文初道:“您當時的賬簿還留着嗎?”

    “有!”東家去拖箱子找賬簿,乘風去幫他,季穎之坐在葉文初面前,笑着道,“葉四小姐今年幾歲?”

    葉文初打量着他額頭的汗珠,看了一眼他衣服下露出來的全包的冬天布鞋,回道:“開年十六。世子和瑾王是好朋友嗎?”

    “對啊。我和他自小一起長大,我什麼都靠他,沒他我長不了這麼大。”

    “早死了。”季穎之道,“所以,你是他朋友就是我恩人,往後有事用得上,儘管來找我。”

    葉文初失笑:“好,有事一定不和您客氣。”

    季穎之看到葉文初的第一眼,就能感覺到,這小姑娘一定是沈翼喜歡的類型。

    沒別的,這就是兄弟的默契。

    “這是平順五年的賬簿,這是四年的。”因爲這是進賬,所以一年才一本,數目也不多。

    葉文翻到平順五年年底。

    “您看,這幾位都固定的小販,合作有些年頭了,這兩個是自己來賣頭髮的。我不收這些,因爲沒空打理收拾。”

    小販得到頭髮後,要經過第一道手續的加工,讓頭髮更順暢毛色更光亮。

    這工序很煩,鋪子裏不願意做。

    “這些人住在哪裏,把名字告訴我。”季穎之道,“還有其他的小販也都給我。”

    東家道:“名字就是這上頭的名字,住在哪裏我哪裏知道呢。”

    “不用全部,我先看看。”葉文初讓東家將平順六年的也給她,她坐在窗戶下,翻着前後三年的賬簿,在這裏找規律。

    季穎之要上去說話,乘風攔住了他:“世子,您別吵她。”

    季穎之捂着嘴,指了指葉文初,又拖着乘風到門口:“她真能查?”

    “不然您以爲四小姐在幹什麼?”

    “還真會啊,”季穎之蹲門口從窗口偷看葉文初,越看越滿意,嘖嘖道,“這樣的女子成親後,會不會變成母老虎?令瑜也跪長條凳?”

    他想到一抖,不敢想象那畫面。

    葉文初停下來,發現窗口有人在看她,她笑了笑,轉過頭問掌櫃:“這個人,您認識嗎?”

    東家一愣:“這個人,認識是認識,就是他這幾年不做小販了,好像還去也外地做工了。”

    “小姐,這人有問題?”

    葉文初道:“直覺吧。”她請東家回憶這個人住處。

    “他的地址,我還真有。”東家又翻自己另外一個小冊子,翻了好久,點了個地址,“是這個人,外號叫永子,住城北蓮花莊,具體哪一戶就不知道了,您可以去蓮花莊打聽。”

    “多謝了。”葉文初從髮髻的鋪子裏告辭出來,季穎之跟着她問道,“你的直覺準嗎?爲什麼覺得這個叫永子的小販有問題?”

    馬玲也很好奇。

    “我看的時候,發現賬簿上的小販,分兩類,一類是積攢了十份二十份,來一起賣,一類是有一份是一份,零零散散的。”

    “通常,積攢了很多賣的小販,東家給的收買的價格要比零散賣的,高十文錢一份。”

    “差這麼多?”馬玲道。

    “所以我猜測,應該是這樣的小販更專業,他們給頭髮做了養護,所以成本也高。而那些零散賣的人,可能就不會做這些,所以價格低。”

    “那永子呢?他是第二種嗎?”季穎之問道。

    “嗯,他是第二種。而且他最特別,別人都有規律,一天或者兩天就來。他不是,他有時候間隔一個月,有時候間隔三個月,有時候賣一份,有時候來賣兩份。”

    “這做什麼買賣?”季穎之奇怪,乘風接話道,“感覺像順帶的。”

    葉文初也是這麼想的。

    “還像缺錢了,就找個辮子換錢一樣。”葉文初道。

    她說完,聽着的三個人都抖了抖。

    辮子又不是路上的石頭,想找就能找,找到了你也得先墊錢,一條辮也就掙個幾十個錢而已。

    季穎之搓着胳膊:“難道這個人,沒錢就逮着個婦人,把對方的辮子剪了賣錢。”

    “不會這麼巧吧?”馬玲頭皮發麻,“咱們一出手,就逮一大案?”

    葉文初也希望不要這麼邪乎:“先去蓮花莊再說。如果真的是,那我們確實運氣也是爆了。”

    四個人聊着天就去了蓮花莊。

    季穎之問葉文初:“爆了,是什麼意思?”

    ------題外話------

    運氣會不會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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