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立明幾人,中午的時候以整理賬簿爲主,聚在一起喫得午飯。
每個衙門都有飯堂,這一天戶部衙門的飯堂格外的熱鬧,大家將家裏送來的飯菜湊在一起共享,還有人偷偷喝了兩口酒。
蘇執和馬立明坐在一邊喝茶,低聲聊着:“……我探過韓國公的意思,如若袁爲民倒臺,劉大人必定遞進入內閣,那戶部尚書的位置,定當是您的了。”
馬立明在戶部這麼多年,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你我不說暗話,我也確實盼着。”馬立明道,“你也準備好再回來。”
兵部哪有戶部好,從那些武將手裏撈油水可太難了。
“多謝馬大人了。”蘇執說着一頓,想到什麼,“我聽小女說,貴府二小姐邀請幾位小姐去別院泡溫泉?”
馬立明失笑:“她邀請什麼,幫長寧郡主做事罷了。”
“能者多勞嘛。”蘇執道,“也挺好,小姑娘們在一起多交流,多學點本事,將來成家也能照顧夫君。”
馬立明深以爲然。
蘇執的茶喝完了,招手喊門外的一個小廝進來添茶,小廝問道:“公房收拾好了,大人如果想去躺一躺,隨時可以。”
“沒看到一堆事做,要你提?”蘇執見小廝面熟,前天晚上就是見過的。
兩人喝了一會兒茶,又慢慢覺得困頓,便分別去午休。
兩人都帶着常隨和幕僚,各自安頓了一個休息用的公房。
這邊倒座有很多公房,官階高的一人一間,官階低一些就是兩人或者三人一間,再低一些就隨便找個地方湊合着午睡。
蘇執脫了官服合衣躺下:“在門口等着吧,我歇會兒!”
幕僚去做事,兩個常隨坐門檻上養神。
當時發了幾批賑災銀他也記得。
就是沒有想到,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居然真的牽扯出來。得虧他當時下了死令,所有參與的人,不得用那筆銀子。
只要錢不出現,這件事就不會被人發現。
沒想到。
那小丫頭也確實討厭,查來查去,還叫她找到了官銀。
幸好,賬冊都燒掉了。
蘇執鬆了口氣,打了哈欠正迷糊着要睡着,忽然感覺到脖子寒意如刀,冷得他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不等他喊出聲,一人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出聲。
“你可以說話,但聲音要小一些。”拿着刀的人對他道,“割斷脖子我有經驗,不管來多少人,都來不及救你。”
蘇執點頭,捂着他嘴巴的手鬆開來。
那人問他:“平順五年,你去衛輝了嗎?”
蘇執心頭突突跳了起來:“沒、沒有。”
“不老實。平順五年我知道你去衛輝了,最後一趟的賑災銀,您親自送的。”那人道,“我親眼看到你去,你穿着青色的長袍,打着傘站在馬車上,好威風啊。”
那人冷冷地笑:“百姓們等你來,歡天喜地以爲你送米送面,沒想到你只是露個臉就走了。”那人道,“你受着他們尊敬的時候,心虛嗎?”
蘇執越聽越心慌,他問這人:“聽你聲音不大,你確認當時看到的是我?”
“我當時九歲零兩個月,你的臉在我的腦子,比那年我淹死的狗都要記憶深刻。”
那人是罵他,可蘇執不敢說話,他平躺着,脖子不敢動。
“你、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