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沈翼每次都在。
頭一次知道,他還挺閒的。
然後她喫到了臨江王妃親手做的飯,這讓她開始想念魯夫人,不知道他們收到調任書沒有,什麼時候啓程來京城。
第四天的時候,葉文初早一點去了,努力在喫晚飯前,把治療和按摩都做完,然後迅速告辭回家。
臨江王妃很遺憾她不能留下來喫飯,臨走前給她包了自己做的點心,一份西瓜和瓜子仁餡的月餅。
袁爲民中午來的時候,他的孫女袁芳菲也跟着他來玩兒。
葉文初教她飛鏢,袁爲民發現她的孫女,很親葉文初。
姐姐前姐姐後地喊着。
第二天他的夫人還給葉文初做了點心送來,說邀請葉文初去家裏玩,既是學生,豈能不登師門的道理。
“老師,師孃喜歡什麼?今年中秋我得給您送師禮。您不講究,我看不能虧着師孃。”葉文初道。
“你覺得,我還能活到六十五歲嗎?”袁爲民問葉文初,他的病治療的有沒有效果,畢竟天天被人氣幾次。
葉文初笑着道:“您不信我,你得信我師兄,在這世上,除了我師父外,我還沒見過內科比我師兄厲害的大夫。”
聞玉沒否認。
袁爲民閉眼睡午覺,哼哼着:“那老夫就是繼續苟延殘喘吧。”
葉文初和聞玉挑眉頭。
大理寺外,龐勤春去給舒世文送文件,和刁良玉兩人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大理寺門邊上,坐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婦人。老婦頭髮一臉痛苦地靠着牆,一直在斷斷續續地哭着說話。
“幹什麼的,看你好幾回了。”刁良玉問道,老婦看見他穿着公服,立刻跪着磕頭,“求求大老爺幫幫民婦,民婦的女兒失蹤了。”
“他失蹤好幾天了,求求大人了,幫幫民婦。”
老婦人去過府衙,伏成帶着雜役走了一場,沒有受理失蹤案,老婦人不信,換到大理寺來求。
刁良玉讓老婦人說她女兒失蹤的細節,老婦人說了一堆零碎的話,但沒有一件在點子上。
顛三倒四。
“你跪這裏沒有用。”刁良玉道,“我給你指條路!”
老婦人等着他說。
“順安康知道吧?”刁良玉問道。
老婦人搖頭。
“你去玄武二街上找一個藥行,名叫順安康。找不到就問人!在順安康裏找一位叫葉文初的大夫,她也是聖上封的醫判,她現在負責全京城的案件!”
“你找她,她肯定會幫你找女兒。”
“她心地善良,是京城百姓裏最能幹的女子哦!”
刁良玉說的間隙,大理寺裏的侍衛都笑嘻嘻地看着,也跟着起鬨,讓老婦人去找順安康的葉醫判。
“行,行,好!”老婦人道謝,往順安康去。
等老婦人走遠,大理寺門口一片笑聲,刁良玉摸了摸才徹底康復屁股,譏誚道,“葉醫判的能耐,大着呢!”
老婦人也沒有逗留,到順安康的時候,葉文初正在給病人看病,忽然進來一位婦人,八角正要問她約了沒有,老婦人忽地衝着葉文初跪下來。
“青天姑奶奶,您幫幫民婦找找女兒吧。”
順安康裏很多人,都驚訝地看着她。
田雨端椅子來。
老婦人就坐在大堂裏哭,一邊哭,一邊說她女兒丟了,說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不連貫很難聽得懂。
“您等會兒,我把病例寫完。”葉文初打量着婦人,中等個子、很瘦,手不算粗糙,皮膚也挺白的,但雙眼通紅眼下青黑,她的衣服很皺但卻是新衣服,鞋子落了灰,但也是半新的,頭髮是有點亂了,但確實是髮髻,且還是今天新梳的。
也就是說,這位老婦人現在看着有些亂糟糟的,但以前應該是有人照顧,乾淨整潔的。
有病人提醒葉文初:“葉醫判,有不少婦人腦子不好使,您別被沾她們,像糯米一樣,黏着就難扯清楚。”
葉文初說她知道了,將病例寫完好讓病人抓藥去,她則看向老婦人。
老婦人還在哭,過來過去的人都忍不住看一眼,還以爲順安康治死人了。
葉文初取了筆墨過來,坐在老婦人對面:“那你怎麼想起來,到這裏來報案?”
老婦人說了,她在大理寺外碰見了穿綠色官服的人,指點她來的。
葉文初不用問也知道,估計是傷好了的刁良玉。她先問案子:“您仔細說,您女兒幾歲,什麼時候失蹤的,怎麼失蹤的?”
老婦人回道:“我女兒今年二十六,已經嫁給我女婿了,就住在東頭琵琶衚衕裏,她和我女婿一共生了兩個孩子,頭一個三歲的時候夭折了,後一個前年生的,是個姑娘,長得漂漂亮亮,十一個月就能喊娘了。”
“我女兒叫念香,徐念香,她今年二十六。我女婿呢今年二十八還是三十,反正差不多。”
老婦人說了幾遍,大家都聽得直皺眉,門口看熱鬧的病人等不及,打斷她:“說你女兒爲什麼失蹤,你這顛三倒四的,誰能聽得懂?”
“葉大夫忙得很,我們都在等,你別耽誤她時間。”
葉文初給老婦號了脈,身體沒什麼大毛病,她懷疑老婦人精神狀態是受到刺激後,暫時不穩定:“我問您問題,您回答我就行。”
老婦人點頭。
“她什麼時候失蹤的?今天是七月十四。”葉文初道。
“我女兒是七月初四失蹤的。”老婦人道,“我家的小花也一起失蹤了,小花今年三歲,她十一個月就會說話了。”
“我知道了,小花很聰明。”葉文初接着問她,“你女婿呢?”
老婦人道:“我女婿叫陸培,他是戶糧房的差役,這幾天在外面幹活呢。”
一邊的病人聽不下去了:“葉大夫,您給她看看病吧,這腦子不行。”
“嗯。”葉文初讓八角給老婦人泡半碗安神茶,引着老婦人去後院睡一覺,她先看病。
老婦人喝完後也就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急匆匆出來,接着求葉文初。
但狀態比剛纔好多了。
葉文初請老婦人坐,聽她重新說。
“民婦姓廖,我家男人原來是戶糧房的差役,一次出差出了意外,早早去了,去的時候民婦肚子裏懷了七個月的身孕。民婦一個人將念香養大……陸培挺好的,爲人穩重,話不多對我和念香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