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判 >324 堂審(五更)
    姚先陽在通州,昨晚玩的狠,到早上才睡,但剛剛睡着,家裏來人了,他臉都沒洗衝回了京城,他的兄長躺在棺材裏。

    姚先陽癱在地上,失魂了一樣,過了很久他看到了跪在一側的胖子,他連滾帶爬地衝過去,抓住了張鵬舉的衣領。

    “死肥豬,你告訴我,這他孃的什麼情況?”

    張鵬舉從昨晚到現在就一直跪着,沒有說話沒有動,尿都在自己身上。

    “你說話!你想死都不行,把話說清楚。”

    他扇了張鵬舉幾個耳光,張鵬舉直接暈倒了,他爹六安侯跪在對面,都不敢過去扶。

    一盆冷水潑醒張鵬舉,他總算回神,他抓着姚先陽的手:“三爺,不是意外。”

    “現場,誰會殺世子?”

    “村民沒刀也不敢,有刀又敢的人呢?會是誰?”

    “三爺,你告訴侯爺,這肯定不是意外,查、查瑾王。”

    姚先陽一字一句道:“你確定?!”

    張鵬舉點頭。

    姚先陽去找姚文山。

    姚文山將張鵬舉帶去了書房。

    “你看到瑾王殺世子了?”

    張鵬舉搖頭,說沒有。

    張鵬舉道:“我當時一直盯着瑾王,有那麼一會兒他不見了,還、還有他那個小娘們兒,當時也不見了。”

    “那小娘們兒也是有武功的。”

    其實他們勳貴子弟,兒時都會請武師教學,但習武這種事,天分和喜歡太重要,否則錦衣玉食的他們,根本沒有人能堅持喫這份苦。

    張鵬舉沒有堅持,姚先明是身體弱,學了幾個月太后捨不得就中斷了。

    “你說這些沒有用!”姚文山道,“你有證據嗎?你的推斷,有人證支撐嗎?”

    張鵬舉看着姚文山,無話可說:“我、我想想,我要去審所有人,一定會有人看到。”

    姚文山拂袖:“都下去吧,我太累了,不想再多說話,無事不要來找我。”

    張鵬舉道:“我不能讓世子,這樣死去。”

    宮中,太后也生病了,靠在牀頭有氣無力,他問聖上:“瑾王好些了嗎?”

    “還沒退燒,也不能喫東西。”聖上嘆氣道,“您別惦記他了,您的身體才最重要。”

    太后感嘆道:“先明這孩子,從小就聰明,他是哀家看着長大,背書的時候,別人要用一天,他半天就行了。”

    “他做什麼事都好。”

    “是,他確實是乖孩子,對朕也是極孝順的。”聖上道。

    太后嘆氣,皇后端着藥進來,夫妻兩人伺候太后吃藥,又將太子叫到面前來說話,太后掃了太子一眼,讓他們一家走了。

    停靈三日,姚文山將姚先明送到皇覺寺裏繼續停着,七七四十九日後,再上姚家的祖陵。

    京城的店鋪,陸陸續續開門,但大家的臉上,依舊是悲痛欲絕。

    滿朝的文武,因爲不上朝,他們又習慣性起得很早,於是他們爲了表示無心享受,而步行上衙,這一路上,他們時常會恍惚,這京城,到底死的是誰?

    袁爲民揣着奏疏,擦了擦汗,和他的幕僚道:“老夫常想,這世上就沒別的大夫,就她葉文初和聞玉可以治肝病?”

    “大人,您現在想已沒有用。”幕僚笑着道,“您兩次接奏疏,替她遞交的時候,您就知道,沒有回頭路了。”

    您都接了奏疏,怎麼還唸叨葉文初了。

    袁爲民哼了一聲。

    午朝時,袁爲民將奏疏遞上去了。

    張鵬舉這三天,總算是冷靜下來,他和他爹以及姚先陽一起,將當天的事情覆盤了十幾遍,還去了關押在府衙的楊莊村民,以及他的侍衛和屬下。

    一人一遍說自己知道且肯定的過程。

    但沒有人能確認的說,當時看到沈翼靠近過姚先明,倒是有不少人可以證明,當時一直護着沈翼的高山,確確實實被人圍攻在另外一側。

    至於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事。

    唯一可能是突破口的,就是離開的葉文初,她當時離開了沈翼身邊,等她回來,這中間有半盞茶的時間,這時間她去哪裏了?

    “這一點東西,奈何不了她。”六安侯提醒張鵬舉,“得要更重的證據。”

    “可不能讓世子白白……”張鵬舉道。

    就在這時,宮裏來人了,一位內侍道:“侯爺和張二爺,聖上召見您去宮中。”

    “現在去?現在不是午朝時間嗎?”

    內侍說他不知道,請六安侯父子二人速速去宮中。

    張鵬舉應是,心裏盤算着,去了宮中後他正好和聖上說,葉文初和沈翼在墳山的事。

    “二爺,二爺!”張鵬舉的隨從來,“府衙那邊來回,說葉醫判去府衙審陸培了。”

    “陸培還關着的?”張鵬舉不想管陸培的事,他再喜歡陸培,可這個時候也管不了對方的死活,但隨從道:“聽刁良玉說,葉醫判讓府衙升堂,那架勢,是一定要定陸培殺人之罪。”

    “這個臭娘們,我和他拼了。”張鵬舉罵道。

    張鵬舉去了宮中。

    姚先陽則去了府衙,他想看看,葉文初到底在幹什麼!

    閉衙三日,龐勤春有很多事在等着他做,此刻,他頭一次頂中午升堂。

    葉文初就站在下面,原告是廖氏,被告當然就陸培。

    許多百姓站在門外,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這幾天的事情太大了,他們從各方面獲取的信息亂糟糟的,都沒個頭緒,難分真假。

    現在葉文初出現,他們太期待她給大家理一理。

    “廖氏,你狀告女婿陸培,殺了你的女兒陸徐氏?”

    廖氏哭着應是。

    “求大人爲我那苦命的女兒伸冤做主,她遇人不淑,一心一意對自己的夫君好,卻不料是個白眼狼。”

    “大人,她死的慘啊。”

    龐勤春問陸培:“你怎麼說?”

    陸培磕頭,回道:“小人什麼都沒有做,還請大人給小人做主。”頓了頓又道,“小人規規矩矩過日子,卻不料妻子跟別的男人跑了,岳母卻來狀告我殺人。”

    “小人還想遞交訴狀,告她污衊,告她,”他指着葉文初,“違律扣留關押,還對我刑訊逼供。”

    “求大人做主。”

    他能靠的,只有自己,他可以的。

    “葉醫判,”龐勤春問葉文初,“您怎麼說?如果不能舉證,證明他殺人,您確實違律關押他了。”

    葉文初頷首,對龐勤春道:“這個案子,我們都走快點,宮中在午朝,兩刻鐘內我必須離開。”

    龐勤春心頭抖了抖,他想問葉文初,莫不是爲了姚先明的死。

    但他不敢多問。

    “陸培。”葉文初對他道,“首先,我肯定要告訴你,你肯定得死。現在就看看,你死的罪名是什麼。”

    陸培驚愕地看着她。

    “不過現在是府衙公堂,我們就說案子。因爲你的這個案子,牽扯了一堆事,最後成了雪崩,這也是你的榮幸了。”

    陸培問葉文初:“葉醫判不是着急嗎?那不如直接點,你找到什麼證據了?”

    “沒找到,我們去墳山幹什麼?”她道,“你這語氣,不過是自信,我肯定找不到。確實,那天早上沒有人看到你埋屍。”

    “我去挖的時候,也沒有立刻找到。”

    陸培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

    “所以,我找了外援。”

    葉文初請了看守義莊的老人上來作證。

    “……墳山上,雖說有不少別人埋的墳,但更多的是老朽埋的,這一塊有幾座墳,什麼時候有的,老朽都一清二楚。”

    “平日,沒什麼要緊的,有人偷埋了什麼,也不歸老朽管。”

    “但那天圓智大師請老朽去找動過土的地方。”

    “找到了幾處,這兩天慢慢挖開,找到了一個男子的屍體,埋在一個石頭的邊上,沒做標記,墳頭也沒有,要不是地上有動過的痕跡,還真不好找。”

    陸培錯愕地看着守義莊的老人。

    “但找到了。屍體就停在義莊裏,大家隨時去看。”

    陸培冷笑着,沒說話。

    葉文初將找到所有證據都拿出來,一件一件擺在地上:“這雙鞋是你的,這塊帕子是劉園家擦拭的血跡,這件血衣,徐念香藏在廖氏柴房的頂板上。”

    “這些證據不夠嗎?”

    陸培搖了搖頭:“我要看屍體!”

    “你不信我們找得到屍體?”葉文初對他道,“但可惜,我們真的找到了。我猜猜你的故事……”

    她踱步,停下來看着陸培:“你進了戶糧房後,認識了張鵬舉。你清秀的容貌,引起了張鵬舉的興趣。”

    “他很照顧你?你們成爲了情人?”

    她一說,大堂裏外,驚呼聲不斷,大家都用奇妙的眼神看着陸培,有人道:“張鵬舉是斷袖,聽說他那方面不行。”

    “別人斷袖,玩男人,他斷袖被男人玩!”

    “真噁心。”

    “陸培,他那麼胖,油花花一身老闆油,你怎麼下得手?”

    有人打趣,門口笑聲一片,完全不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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