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判 > 330 失蹤的屍體(二合一)
    “咳了半年。”婦人三十歲左右,身形消瘦,雙頰凹陷,一說話就咳嗽,直不起腰,“都說您醫術好,您幫我看看。”

    婦人將手搭在脈枕上。

    葉文初望對方的面色,聞玉紮了面巾也過來,和葉文初一人一隻手腕號脈。

    “肺癆!”葉文初問聞玉,聞玉頷首,“二期了。”

    共三期,還有的治。

    葉文初對八角道:“去準備藥水。”

    大家都去忙活,葉文初讓門口離得近的抵抗力差的病人去後院。

    她給婦人裹了面巾,問道:“半年了,你吃了哪些藥,藥方都帶嗎?”

    婦人沒有人陪着,自己從包袱裏拿出藥方,咳嗽着放在桌子上,一共六張,都是差不多的方子,略有刪減而已。?

    方子都沒有錯,可看來都沒起到藥效。

    “我聽聽肺音。”她給婦人檢查,又回頭對聞玉道,“太渾濁了,迴音大,這程度比病情嚴重多了。”

    聞玉聽着也覺得奇怪。

    他問婦人:“你來時吃了什麼?”

    婦人咳嗽,有帶血絲的痰,略腥臭,他覺得這狀況也不對。

    “沒,一天到晚都沒什麼胃口,早上來沒喫東西。”婦人說着開始喘,葉文初越聽越覺得不對,她道,“你去房裏,衣服脫了我幫你檢查。”

    婦人忽然不耐煩:“你到底行不行,查個肺癆還要脫衣服?”

    “我走了,不看了。”她一把抓着桌上的藥方塞包袱裏,然後推開葉文初往門口去,葉文初拉着她,“你別急,如果你是單純的肺癆,我師兄可以救你。”

    婦人錯愕地看她。

    葉文初點頭:“如果加上我,你的病一定能好!”

    婦人的神色動了幾次後,目光黯淡下去,擺手道:“你們不行,我不治了。你們太煩了。”

    她深看了一眼葉文初,然後推開她,一腳跨出了順安康。

    玄武二街本就熱鬧,有了順安康後這裏人流量更增不少,現在婦人左腳踩着右腳的腳印,醉酒一樣衝出去,跌坐在地上,指着葉文初:“你、你們順安康不行,不行。”

    周圍不少人停下來。

    夫人仰頭看着天,粗重喘息,她將葉文初剛剛給她繫上的面巾扯得更好些,蓋住自己喘息和咳嗽,然後指着葉文初,重複道:“你不行,不行!”

    葉文初擰了擰眉頭,走出去,就在這時一箇中年男人帶着三個孩子,推開了人羣,衝了過來。

    “菊香!”男人喊道,“你怎麼自己出來了,你出來幹什麼啊!”

    菊香指着葉文初:“她、她、她……”

    菊香倒在男人的懷裏。

    葉文初三兩步過去,要做搶救。

    男人傻坐在地上,三個孩子,老大老二是女孩,一個十歲上下一個七八歲,最小的是個三四歲的男孩。

    三個孩子應該是半年來被警告過不許貼着母親,所以三個人跪在三四尺外哭。

    葉文初施針,搶救,但沒有用,夫人嚥氣咽得非常決絕,讓她都愣了一下。

    葉文初坐在地上,四周站滿了人,都驚愕地看着這一幕。

    “好可憐,看着還很年輕,孩子還這麼小。”

    “葉大夫治不了嗎?還是把人治死了?”有人問,就有人答,“看着就是治死了。”

    “葉大夫也會失手啊!”

    許多人嘆氣,主要是孩子太可憐了。

    男人手足無措。

    “擡去後院,我要做檢查。”葉文初對男子道,“您請節哀。她剛到順安康,她的檢查我都沒有做完,她就急着離開,死在這裏,我不曾給她做過任何治療,她的死和我沒有關係。”

    男人看着葉文初,眼裏是慌張和茫然,已經六神無主了。

    “菊香,菊香啊!”一個人穿着藍褂子的五十幾歲的老婦進來,哭了菊香的死,然後指責葉文初,“你這個庸醫,庸醫!”

    “她前面的藥喫得很好,都要痊癒了,怎麼可能死的。”

    “你這個庸醫!”

    葉文初眯眼看着老婦:“你是誰?”

    “我是她娘。”老婦喊道,“你抓着我幹什麼,你治死人了,難道還想打人?”

    “打人啦,打人啦!”老婦喊着,“葉醫判治死我的女兒,她卻不承認,還想打人。”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啊!”

    老婦說着扇了跪着的男人一耳光:“把她抱起來,我們去府衙報官。”

    男人木頭一樣,聽話的去抱菊香。

    葉文初攔住了,順安康裏的人也都出來了。

    “抱着她去多辛苦,”葉文初盯着老婦,對馬玲道,“去大理寺、府衙、如果刑部有人也順道報一報,兵馬司也報了!”

    “是。”馬玲去報。

    老婦眼睛骨碌碌一轉,在地上打滾,說葉文初蠻橫,治死她女兒還打她。

    “老天爺啊,我們老百姓的日子也太難過了啊。”

    “我還怎麼活。這三個孩子怎麼活啊。”

    街上,已經停了很多人,裏三層外三層看熱鬧。

    圈外有人催:“讓開,讓道!”

    大家不情不願又亂糟糟讓道,讓急着過街的馬車過去,待馬車通過這裏時,忽然那老婦,衝着緩慢移動的馬車撞過去,砰一下,她頭撞在車軲轆上,瞬間頭破血流。

    周圍百姓因爲害怕,而發出驚叫聲。

    馬車停下來,車伕下來檢查,看到有人撞他的車,頓時不知所措,衝着車內回稟。

    “自殺?”車裏響起了女聲,車伕放了腳蹬,女子由先跳出來穿着華貴的丫鬟扶着,踩着腳蹬出來。

    女子最近有兄長的孝在身,穿得很素,眉眼間有一股憔悴易碎的美。

    “是長寧郡主。”有人認出來,大家紛紛給郡主行禮,姚紀茹讓大家起來,她蹲下來問撞頭的老婦,“你怎麼樣?”

    婆子撞破頭,用帕子捂着止血,但滿臉鮮血還是可怖的。

    “郡主給我們做主啊,順安康的葉大夫治死了我的女兒不承認,還要報官抓我們訛詐。”

    “天地良心啊,我到現在就是在哭,一句賠錢的話都沒有說,怎麼就訛詐了。”老婦問周圍的人,“你們聽到我要求賠錢了嗎?”

    確實沒提,大家搖頭。但搖頭的人也沒聽明白,細節是什麼。

    反正這事兒,就老婦一個人在哭,死者的丈夫一直傻乎乎地跪在死者邊上,木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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