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自然是緹娜的,貓娘(?)可可則直接躥上了副駕駛。
徐慎行坐在後座,左右兩邊分別是歐蓮德爾和鏡未晴。
懸浮車有自動駕駛,但緹娜大馬金刀地往駕駛座上一坐,直接熟練地切換成了手動駕駛。
徐慎行雖然沒有坐過外星的汽車(新河陽那是個球),但他可以肯定緹娜沒有安全意識或駕照,當然也有可能兩個都沒有——這位看起來不靠譜的老師一腳油門,懸浮車直接飆到了時速三百碼以上,吹得徐慎行都快睜不開眼了。
副駕駛上的可可開心地大呼小叫,似乎相當享受這種如同過山車加速的彈射起步,安全帶完全無法限制她的活動,她甚至還想要爬到車蓋上去。
徐慎行右邊的鏡未晴小臉煞白,雙手無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胳膊,讓他感受到了這位嬌小的學姐藏在寬鬆粉色長袍下,完全看不出來的那份柔軟。
只不過此時的徐慎行並沒有心情去享受這份美好的觸感,因爲他的左大腿快要被歐蓮德爾無意識地掐腫了。
“不要開那麼快啊!”
託了在新河陽體會過的‘超特急’的福,現在徐慎行還能勉強朝着前面吼道。
然而他的話語完全沒能穿過呼嘯的風聲,轉瞬間就被狂風淹沒了。
正當徐慎行以爲自己的話沒有起到作用時,緹娜有些慌張的聲音從前排傳來。
“不是我乾的……這車故障了!我、我停不住車了!”
“什麼?”徐慎行以爲自己聽錯了。
結果緹娜就丟過來一個東西。
徐慎行費盡全力,纔在右手被鏡未晴死死抱住的情況下,用左手接住了那個比皮鞋還大,沉甸甸的玩意。
——那是一個剎車踏板。
徐慎行整個人都震驚了。
緹娜似乎正在用指令讓車重新切換成自動駕駛,但連續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這麼下去遲早會撞上什麼的!”本來還在緊張中的歐蓮德爾終於鬆開了徐慎行的大腿,她急促地說道:“乾脆讓車子擦上旁邊的牆壁來減速,我們張開龍鱗的話,應該不會有事纔對!”
“不行!”緹娜喊道:“未晴沒有龍鱗!”
“龍脈者怎麼可能沒……”歐蓮德爾剛剛下意識的反駁,就意識到了什麼,及時地止住了話頭。
“咱的龍鱗最堅固,咱來護着小鏡!”
趴在引擎蓋上的可可站起身來,似乎想要頂着風爬到後座來。
就在這時,忽然懸浮車猛得一個顛簸。
“嗚哇?!”
沒能站穩的可可直接被甩飛了出去,在地上滾出老遠,一腦袋撞斷了路邊的金屬路牌才停了下來。
在那之後,少女立刻跳了起來,迷茫了片刻後便張牙舞爪地朝着徐慎行他們追了過來,看樣子這種程度的墜車並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只不過她的速度明顯比不上懸浮車,很快就被甩沒影了。
“作爲老師,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歐蓮德爾對緹娜喊道。
“我畢業時的執務官分數評價是‘達到標準’!”緹娜看着前方,努力掰着方向盤喊了回來。
“意思是勉強合格啦!”她喊道:“用非正常手段停車是沒問題,但接下去要怎麼辦?”
看來這個老師靠不住的樣子。
徐慎行懷念起了看上去同樣不怎麼靠譜,但實際上卻相當靠得住的維娜學姐。
他咬咬牙:“我來保護鏡學姐,現在想辦法停車吧!”
在從新河陽出發前,維娜曾經給他特訓了一晚,其中就包括了一些龍鱗的用法。
龍鱗的外在表現是隻有龍脈者能夠看到,纏繞在他們身上的霧氣,顏色和一些具體特徵與龍脈者體內的龍類有關。
和輕薄的外表不同,龍鱗有着超乎尋常強大的防禦能力,哪怕是徐慎行這種初學者,張開龍鱗之後,就基本不會畏懼尋常的槍支彈藥了,甚至在沒有搭載核彈頭的情況下,連普通導彈那個級別的武器也能扛一下。
此外龍鱗還能纏繞在龍脈者接觸的東西上,根據物體不同,纏繞的難度也會有所差別,這種技巧被稱爲‘龍鱗流法’,是龍鱗的應用技——正是因爲如此,龍脈者一般選擇的武器都是刀槍劍戟之類的冷兵器,而非更加先進的熱武器,畢竟不管射出去的是彈藥還是激光,都無法纏繞龍鱗,威力和普通的武器完全沒有區別。
扯遠了,總之現在徐慎行要嘗試的,就是將自己的龍鱗包裹到鏡未晴身上。
“我數到三……”緹娜的聲音傳來。
此時的緹娜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1、2……”
徐慎行立刻抱住了身邊的鏡未晴。
因爲他的身體朝右邊擰了過去,所以並沒有看到坐在自己左邊的歐蓮德爾露出複雜的表情。
“3!”
伴隨着緹娜一聲輕喝,這位看起來噗呦噗呦的不靠譜老師身上龍鱗升騰,直接一腳跺下,踏穿車底死死地踩入了地面中,在堅實的金屬路面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而懸浮車也因爲這如同打樁機般的動作,前半截整個頓住,但後半截速度依然在,強大的力一下子擠扁了汽車,整輛車就像是用積木搭起來的那樣支離破碎開來,炸裂出了無數碎片。
這些金屬和塑料的碎片雨點般落在徐慎行張開的龍鱗上,卻連一點漣漪都沒有激起,就都被彈開了。
坐在後座的徐慎行他們更是被慣性高高拋起,朝着不遠處的路面重重落下!
自己薄弱的龍鱗應該能喫得住這一下吧?
徐慎行不太確定地將自己的龍鱗開到最大,努力將其中大部分覆蓋在自己懷裏的鏡未晴身上,同時在半空調整姿勢,打算用自己的背部來着陸。
就在這個時候,從徐慎行爲她纏繞龍鱗起就呆呆地徐慎行的鏡未晴彷彿終於回過神來。
“「羽毛」。”
女孩輕輕地說道。
頓時,兩人下落的力道似乎一下子就減小了很多。
沒等徐慎行開口,她再一次說道“「北風」。”
沉寂的空氣流動了起來,化爲一道風流將兩人托起,在半空中,靜靜地對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