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如燕吃了一驚:“什麼?你說她裝瘋!”
“姑姑,小聲點!”
狄如燕忙掃視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道:“上官海棠醫術也不差,爲何沒有發現,難道是他們串通好的?”
“那倒不一定!柳生飄絮的武功在上官海棠之上,內力深厚之人想要控制自己的脈息並不困難。上官海棠又素來不願以惡意揣度人,沒有發現並不意外。”葉明菲低聲道。
狄如燕點頭道:“是了,你的武功不下柳生飄絮,我們又知道了柳生但馬守詐死,她想要騙過你自然沒有那麼容易。只是,你爲何不直接拆穿,還要陪他們一起趕路?”
“柳生但馬守那樣的人是不可能將他們的謀算說出來,所以昨日我根本沒有追問。方纔我說自己不會治失心瘋,柳生飄絮明顯放鬆了一些,也就是說她裝瘋很可能是想要隨段天涯他們一同回京,甚至臥底在他們身邊。”
“所以,你想放長線釣大魚,看看柳生飄絮他們到底在陰謀什麼。”
“對呀!”葉明菲應道,“再說了,就算揭穿柳生飄絮裝瘋,只要柳生飄絮抵死不承認,我們沒有證據。段天涯凡事以情誼爲先,有柳生雪姬舊情在,他不會輕易去懷疑柳生飄絮。”
“若是元芳定然就不會上當的。”狄如燕陶醉道。
“是啊是啊,姑姑都騙不了元芳叔叔!”葉明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鬼丫頭,敢取笑我,我看怎麼收拾你!”如燕笑着要撓她癢癢。
姑侄並沒有許多行李要收拾,將客房結賬,葉明菲還特意去了一趟巨鯨幫和幫主李正楷告別。知道他們要離開,李正楷很是不捨,最後還找出了一副自己的字畫作爲餞別禮物。
上官海棠和狄如燕騎馬,段天涯駕車,葉明菲就留在馬車中照顧柳生飄絮。許是吃了藥的緣故,這一路柳生飄絮都頗爲安靜。
柳生飄絮:全身沒力氣,不安靜纔怪!也不知道臭丫頭,給她吃了什麼。
“這一路上幸虧有二人同行,否則飄絮這樣子,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算趕路,大家也不免要停下休息,喂喂馬,“我們趕路急,葉姑娘的傷勢沒有大礙吧?”
“已經不妨事了!”聽到段天涯的關切,葉明菲莫名有點小心虛,甚至猶豫要不要將柳生飄絮裝瘋的事情告訴他。
只是看到段天涯小心翼翼地給柳生飄絮喂水,葉明菲還是忍下了。陷入愛情的人,是很難有理智這東西的。
葉明菲:哎~我還是做個長不大的小嘰蘿就好了!
這一路上,他們走的極快,途中還遇到了刺客。然而不知爲什麼,刺殺卻有些虎頭蛇尾。刺客出現了,卻被神祕人暗中殺死了。
到了京城,護龍山莊便派了歸海一刀前來接應。
“上官姐姐,若是神醫有辦法治好飄絮姑娘,我可以來看她嗎?”葉明菲跳下馬車,仰頭問道。
“我想這世上沒有人會拒絕葉姑娘這樣可愛的客人。”
“那就多謝上官姐姐了!”
“這次若非遇到你們,我和大哥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回來。你這般關心飄絮姑娘,我們只有感激,如何是你來謝我。”上官海棠微笑道,“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上官姐姐說的是,是我着相了!”
護龍山莊並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入,上官海棠卻幾次應諾親自過來接葉明菲去看柳生飄絮。柳生飄絮在神醫的醫治下逐漸“康復”,葉明菲卻一直沒有查到柳生但馬守和柳生飄絮謀劃的陰謀。
又過了一段日子,葉明菲傷勢痊癒,又閉關了半月消化與柳生但馬守一戰所得。剛結束感悟,忽然收到了護龍山莊的請帖。
段天涯和柳生飄絮準備成親,他們原不打算邀護龍山莊以外的人。不過想到之前數次共同對敵,葉明菲更是幾次出手相助,段天涯特意邀請了葉明菲姑侄。
對於柳生飄絮的謀劃無從下手的葉明菲聽到這個消息,越發愁了。她現在算是明白了有些祕密一旦瞞了,再想說就更困難了。最後糾結了兩日,葉明菲和狄如燕還是準備了一份賀禮,前去參加了段天涯的婚禮。
婚禮上,新娘子卻突然自廢武功,表示與過去和東瀛一刀兩斷的決心。鐵膽神侯親自把脈,證實了柳生飄絮已經廢去武功。
自廢武功的柳生飄絮顯得那般較弱無力,讓段天涯心疼不已。
“段叔叔若是不介意,不如讓我看看吧!”葉明菲出聲道,“我看飄絮姑娘這自廢武功的祕術頗爲霸道,莫要留下病根纔好。”
“我沒事,只要調養一段日子就好了!”不知道爲什麼,柳生飄絮總覺得眼前這個小丫頭帶着一種未知的威脅。
“飄絮,還是讓葉姑娘看看吧,你這樣子我實在不放心。”段天涯柔聲道。
柳生飄絮見段天涯一臉關切,只得點了點頭。
葉明菲上前爲之把脈,然後取出了幾枚丹藥:“這是固元丹,服下之後,可以固本培元,對新娘子的身體有益。”
“葉姑娘的好意,天涯生受了。”段天涯不虞有他,接過藥道,“說起來,天涯多次受葉姑娘贈藥,竟不知如何報答姑娘的好意了。”
“段叔叔不必如此客氣,既然是朋友,本該是相互幫助的。”見段天涯說的誠懇,葉明菲略有些心虛。
她給的藥確實是固元丹,然而其中卻混進去了一顆化功散。
“藥不能亂喫,還是讓本王看看再說。”鐵膽神侯出聲道。
“義父,葉姑娘深諳醫術,當初大哥身受重傷都是葉姑娘幫忙。我們護送飄絮回京路上也多虧了葉姑娘相助。我相信葉姑娘給的藥不會有問題的。”
“多一個人看看也沒關係啊!”葉明菲將手上的藥瓶舉到鐵膽神侯面前,倒了幾顆給鐵膽神侯。
“義父,葉姑娘既然拿出來,定然是適合飄絮的。”段天涯也不多想,當即到了溫水給柳生飄絮送服。
柳生飄絮在段天涯的溫柔注視下,絲毫沒有注意到鐵膽神侯的暗示,順從地吃了藥。
段天涯、上官海棠和歸海一刀知道鐵膽神侯素來是疑心重,鐵膽神侯提出要驗一驗藥也沒有多想。鐵膽神侯將手中固元丹湊到鼻尖聞了聞,卻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卻將藥丸暗自收好,準備令賽華佗看看。
葉明菲自是不怕他發現了什麼,除了給段天涯的藥丸中混入一顆散功丹,其餘確實是調養身體的固元丹。不過鐵膽神侯奇怪的態度還是讓葉明菲有幾分在意。
段天涯和柳生飄絮成親後,皇帝又暗中委託了葉明菲和狄如燕去外地查一個案子。想着原也沒什麼事,葉明菲就答應了。沒想到等她們回京,才知道柳生飄絮懷孕後卻一直無法釋懷“弒父”的事情,畏懼兵刃和鮮血,段天涯爲了妻兒選擇了退隱江湖。
這樣的變化讓狄如燕和葉明菲都有些意外,難道柳生飄絮對段天涯真的是真愛?
“姑姑,我總覺得有人在暗中計劃一個巨大的陰謀。柳生但馬守父女包段天涯這些人很可能都是別人計劃好的棋子。”
“但是至少那個人算不到我們!”狄如燕勸道,“我們兩個的出現,是誰也不能預測的。”
“姑姑說得對!我們就努力找出真相,早日回家吧!”葉明菲鬥志高昂地說道。
突然,一顆明珠一路跳到了葉明菲懷裏。葉明菲伸手一撈,竟然是一顆鴿蛋大小的明珠。
葉明菲自幼就是金尊玉貴的富貴人家大小姐,後來屢有奇遇,什麼寶貝沒有見過。這顆明珠在她看來並不算什麼,將明珠接住正要問誰是它的主人,卻突然發現一羣東廠番子將他們攔在了路中間。
葉明菲隨後將明珠塞到腰間荷包,手落在了劍柄上。
“大膽,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敢對我動手動腳!”突然一聲暴喝響起,葉明菲和狄如燕才發現皇帝的妹妹雲羅站在他們丈外。
雲蘿是太后的親女,皇帝的妹妹,任性刁蠻,便是太后和皇帝也一向拿她沒辦法。這個小公主爲人單純,覺得曹正淳和東廠都是壞人,對於東廠的人便一直疾言厲色,只怕早就被曹正淳恨毒。
看雲蘿的樣子顯然是私自出宮,曹正淳不趁機對付她纔怪呢!
曹正淳負責內宮安全,雲蘿在宮裏出世,太后和皇帝自是問罪於她。可是雲蘿若是在宮外出事,曹正淳大可推脫給別人,甚至趁機排除異己,擴大自己的勢力。
“看來東廠的人要對付的是雲羅郡主不是我們。”狄如燕笑道。
她們雖然不懼東廠,不過東廠人多勢衆,真動手,大約也沒有便宜可佔。尤其是東廠曹正淳據說以童子身修煉天罡元氣,已經刀槍不入。
“只是我們也不能看着皇帝的妹妹在面前出事啊!”葉明菲道,雖然沒有接受皇帝的招攬,但是皇帝現在至少是她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