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蛇棺 >第48章 孵雞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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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修眼裏的傷意很深,似乎下定了什麼主意。

    額頭與我相抵,眼神深沉得好像要將自己烙在我眼底。

    遠處清風拂過稻田,“唆唆”作響,夾着幾聲蛙鳴。

    “龍靈!”秦米婆在叫我。

    墨修眼神一閃,抱着我下去,幫我將頭髮紮好:“蛇淫毒還有幾天就解了,你安心呆在這裏,我會想辦法送你離開的。”

    他說完,看了一眼屋內,就不見了。

    秦米婆似乎在找我,又急急的叫了兩句。

    我忙進去了,就見香案已經擺好了,魏婆子拉着谷小蘭跪在蒲團上,秦米婆正朝米升裏插香。

    魏昌順似乎就在外面等着,沒有進來。

    見我回來,秦米婆忙道:“給她們倒酒水啊。”

    倒水敬酒,然後燒過一輪紙,報上生辰八字,就可以問米了。

    谷小蘭跪在那裏,腦袋低垂,下巴都貼着前胸了,額頭勾垂着,卻又斜着眼,從劉海的碎髮中看着我。

    我端着托盤給她她送酒水的時候,她伸手端杯子時,這才擡眼看着我。

    只不過擡眼的時候,眼睛翻得太上,又露出眼底的眼白。

    只見那眼白上,血絲迸現,那些血絲好像還是活着的,蠕動了一下,嚇得我猛的端緊了托盤。

    敬過酒水,我將紙遞給她們婆媳,這才退到一邊。

    問米有請陰上身,也有尋物,或是問事情。

    谷小蘭這種就是問事情吉凶的,得看埋在米里蛋的情況。

    等燒過一輪紙,我伸手將插在米升裏的那柱香取出來,剛拔出,就感覺香頭一閃,滾燙的香灰落在我手上,燙得我手指一蜷。

    再看時,那三根香已經滅掉了。

    問米滅香,是爲斷吉。

    我扭頭看着秦米婆,她朝我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我別聲張,眼角卻瞥着谷小蘭。

    既然香滅了,也沒必要再插香爐了,我直接將香丟進火盆裏,抱着米升將米輕緩的倒在托盤裏。

    這次問米的可能是谷小蘭,所以並沒有跟上次魏婆子問米一樣發黴發黑。

    雞蛋滾出來,落在托盤裏,我正要伸手去拿,就聽到“咔咔”的兩聲。

    那個雞蛋居然有了裂痕!

    魏婆子臉色立馬不對,擡頭看着秦米婆道:“你看看,都在說蛇酒龍的女兒是個掃把星,這重手重腳的,蛋都碎了。”

    我卻盯着那個雞蛋,感覺到肩膀在隱隱的作痛。

    魏婆子還要說什麼,那雞蛋“咔”的一聲,就裂了,跟着“啾啾”的聲音傳來。

    一隻黃絨的小雞抖了抖身上的黏液慢慢的鑽出來,昂頭“啾啾”的叫着。

    “這是孵出來了?”魏婆子看着孵出來的小雞,滿臉的歡喜:“這是有的意思?”

    “哎呀。”魏婆子已經喜不自勝了,拉着谷小蘭起來:“還跪什麼啊,回去了!回去了!”

    我和秦米婆對視了一眼,她眼裏帶着深深的無奈和痛苦,想要說什麼,可一口氣上來,就已經開始咳了。

    魏婆子難得的高興,拉着谷小蘭,也不管她咳不咳,下不下批語了。

    掏出一個封紅放在一邊,朝秦米婆道:“家裏還有客,我們這就回去了。”

    她拉着谷小蘭風風火火的就走了,難得高興的叫我們:“等下一起來喫飯啊!”

    那隻小絨雞,在托盤裏跳動了幾下,身上的蛋液落在米上,只見原本晶瑩的白米立馬發黑長黴,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腐爛,比上次魏婆子問米更厲害。

    秦米婆咳過一會,喘着氣,無奈的道:“谷小蘭死而復生怕真的和回龍村有關了,這生機太強了……”

    她伸手就要去將那隻跳動的小絨雞捧下來:“這下好了,你不是要養雞嗎?”

    眼看她的手就要碰到小絨雞,我肩膀痛得更厲害了。

    隱約感覺有什麼不好,忙一把摁住秦米婆:“別碰。”

    就在我手擦過小絨雞的時候,只見原本在托盤裏“啾啾”跳動的小絨雞,突然昂着脖子尖叫了一聲。

    也就在同時,一個筷子粗細的蛇頭,從小絨雞的脖子下面竄了出來,朝外面嘶嘶的吐着蛇信,扭轉蛇頭,咬過小絨雞的頭,張着嘴就朝裏吞。

    它身子還在小絨雞的肚子裏,可昂着的蛇頭卻已經將雞頭吞了下去。

    那小雞的雙腳亂蹬着,小小的翅膀撲騰,卻怎麼也逃不過。

    秦米婆站在一邊看着,渾身發顫:“蛋孵雞,雞生蛇,相復吞,死不滅。”

    “什麼意思?”我不解的看着秦米婆。

    她卻低頭看着我的手腕:“蛇君……”

    可手腕上的黑蛇玉鐲,半點動靜都沒有。

    秦米婆一激動又開始咳,咳得整個人都要震,喉嚨“咯咯”作響,卻怎麼也吐不出痰來。

    我忙扶着她坐下,倒了杯水給她。

    托盤裏那條從小雞身裏鑽出來的蛇,已經將雞脖子也吞下去了,好像就在瞬間,那條小蛇已經大了一點了。

    我忙去廚房,拿來火鉗,夾着蛇身,準備到煤火爐上燒掉。

    可火鉗剛夾住,那條蛇的蛇身立馬扭動,蛇尾從雞肚子裏抽出來,在火鉗上亂甩。

    雞爪和蛇尾同時撲騰間,我拿着火鉗快步到煤爐上,夾着那條蛇,死死的摁在燃得通紅的煤球上。

    那條蛇的嘴裏吞着雞頭,卻依舊不肯放,雞毛燃起火光發着幽藍色,蛇尾在火中甩了兩下就沒動了。

    可我肩膀痛得更厲害,隱隱有什麼一點點的錐出來。

    也就在那條小蛇不再動,慢慢在煤火上變得黑碳的時候,我感覺一股子錐心的痛意傳來。

    痛得我手一抽,握着的火鉗就落在地上。

    肩膀旁邊的衣服下面,有什麼慢慢的拱動。

    我痛得兩隻胳膊就是一軟,後背冷汗直流,肩膀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

    門邊傳來了咳嗽聲,秦米婆扶着門,一邊咳一邊看着我:“你身上是什麼?”

    我靠着廚房發黑的牆,朝她搖頭。

    可秦米婆一步步走過來,咳得臉漲成了紫色。

    我想動了,可那種扯着筋、勒着骨、撕着肉的痛,讓我連氣都喘不上來。

    秦米婆摁着我的肩膀,將我左肩的衣服扯開。

    一條大拇指粗的血蛇正半昂着蛇頭,吞着血肉,肩膀旁邊已然有了兩個血坑。

    那條血蛇根本不怕人,也不在意秦米婆,吞下血肉後,又垂頭來嘶咬。

    “雙蛇鎖骨,化骨不滅。”秦米婆臉漲得紫色,雙眼充着血,卻又好像不咳了。

    轉手掏出剃刀,手指一轉,就在血蛇昂頭的時候,猛的伸手扯過血蛇的頭,一刀劃過。

    刀光一閃,血蛇的頭落在秦米婆手裏,可藏在肉裏的半截蛇身瞬間縮回去,就好像一個大釘子直接釘進了肩膀。

    我痛得悶哼一聲,順着牆滑落,直接坐在地上。

    秦米婆將手裏的血蛇頭丟在地上,還要來看右邊肩膀。

    可她剛靠近,左肩膀處,一條完整的血蛇又探了出來,這次朝着秦米婆嘶吼着大叫。

    連右邊肩膀處的血蛇也探了過來,朝着秦米婆嘶吼着。

    我想說話,可全身的經好像都被這兩條血蛇扯着,痛得我除了冷汗直流,連吸氣都不能。

    “沒用的。”墨修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身邊,將我扶起來。

    看着秦米婆:“她和龍霞終究是回龍村的人,一旦有違蛇棺,血蛇鎖骨,吞血噬肉之刑,生不如死。你既然知道化骨不滅,割頭又有什麼用。”

    秦米婆喉嚨鼓起,雙頰鼓脹,好像憋着咳嗽,雙好像有什麼話說不出來。

    墨修伸出手指,對着兩條血蛇一點。

    血蛇似乎還是害怕墨修,緩慢的縮了回去。

    “你不敢弄死那條雞孵出來的蛇的,那是蛇棺的意思,你又何必總跟它對着來呢。”墨修將我抱起,看了一眼煤爐上的燒成的火燼。

    他這次沒抱我去洞府,而是直接到了屋外,從衣袖裏換出幾片葉子敷在我傷口處。

    那葉子我不認識,可落在傷口處,那種痛意就消散了很多。

    墨修沉眼看着我,似乎又想走。

    我忙拉着墨修的寬大的衣袖,擡眼看着他:“我昨晚翻花名冊,發現龍霞她媽好像沒有到回龍村,也就是說龍霞她媽也還活着,對不對?”

    墨修扯了扯衣袖:“我會盡快送你走的。”

    他最近好像不想面對我,或許是怕我問浮千和蛇棺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因爲昨晚我問了食熒蟲的事情。

    我卻扯着他的衣袖不松:“回龍村的人都是浮千生的,對不對?可浮千生下來的都是男的,並沒有女孩子。”

    “你和我媽是認識的。我爸他們那一代沒有女孩子,而我們這一代有兩個,我和龍霞,都不是浮千的是不是?”我緊扯着墨修的衣袖。

    沉聲道:“你拿走花名冊,是怕我發現龍霞她媽是誰?還是怕我問你,我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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