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蛇棺 >第306章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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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逢春穿着那身被血染得暗紅的蓑麻衣服,弓搭雙箭,朝我沉喝道:“何悅,來啊!”

    穿波箭曾經有很多支穿透過我的身體,可都沒有什麼鐵鏽涌出。

    除了谷家人,怕是沒有誰知道,谷家穿波箭還有這樣一道禁制。

    那根穿波箭上的鐵鏽好像越來越多,谷逢春的傷口已經開始被鐵鏽感染潰爛。

    於心鶴似乎輕拍了拍手掌,手上藍光未散,居然在借這些藍光驅逐那些蛇身觸手。

    何辜符紙發動得太厲害,正站在何極身邊喘息着。

    墨修依舊在用力的抽動着火鞭,那張鱗片依舊狂怒後又追了上來。

    下面已然如同旋渦一樣,飛快的轉動着,又有着極大的吸力,將旁邊的所有,連同黑暗一塊吸了進去。

    所過之處,無論是什麼,只是轉入了旋渦中,就全都被消融殆盡。

    我看着谷逢春背上的雙箭壺,慢慢走了過去。

    站在她身側,沉眼看着她,輕聲道:“好!”

    她本身就重傷了,現在又用穿波箭自絕,斷了那巫神的神念。

    現在這颯爽的模樣,也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我神念慢慢聚攏,然後看着那兩根箭,沉聲道:“這次射眼!”

    谷逢春沉着眼,拉弓滿弦,輕輕一放。

    穿波箭急射而去。

    鱗片臉還想引着蛇身觸手擋住,可墨修十道火鞭全部抽了過去,將所有蛇身觸手抽開。

    “龍……靈……”鱗片臉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聲音悠長如同吟唱:“你爲什麼不認我?”

    她眼中傷意太弄,我不敢直視,只是看着那兩根穿波箭,將意念聚在上面,想象着這兩根鐵箭射穿她眼眸的樣子。

    她呵呵的低笑,似乎想避開。

    可穿波箭帶着我的念意,嘩的一下直接射入了她雙眸之中。

    目爲心之外竅,神之所現。

    所以現在也有形容眼睛烔烔有神的說法。

    雙箭穿眸,鱗片臉痛得尖聲吼叫,身體好像受穿波箭的餘力,朝下倒去。

    可那叫聲,如同魔音入耳,我感覺耳朵下面有什麼流下來。

    墨修雖然依舊在抽着火鞭驅趕那些蛇身觸手,卻一揮手,外袍涌動,將我的耳朵捂住。

    谷逢春身形晃了一下,我忙將她扶住。

    她卻呵呵的低笑:“沒想到,我有一天,能親手誅神!”

    “何悅,你爸媽說得對,我錯了!我不該爲了那些往事,搭上自己,搭上龍霞。這一切,都是因爲巴山谷家不肯承認自己的過錯,一錯再錯,錯中生錯……”

    “就像那源生之毒,生生不息,消融一切。”谷逢春後背靠着我,慢慢的聳了聳,又站直了身體。

    反手抽箭搭弓,朝我道:“再來啊,既然她不再是神了,就該誅殺!”

    鱗片臉接連受傷,下面蛇身觸手轉動得更快,頭頂石頭如雨般朝下墜落。

    何極那道“定極”的符,已經被衝破。

    於心鶴雙手只能操控蛇身,根本頂不住這些下墜的石頭。

    我藉着黑髮,將我們這些人護住。

    墨修揮舞着火鞭將那些嘶吼着轉過來的蛇身觸手抽開。

    何壽最慘,不時有石頭砸在龜殼上,還要馱着我們盡力朝上。

    鱗片臉被傷後,怒極而起,腦下直接長出了雙手,將插在她眼中的穿波箭扯掉。

    隨着痛意,她臉上的鱗片倒豎,朝我們咧嘴露着毒牙,呲吼低叫。

    我握着谷逢春的手,已然感覺她沒了什麼力氣,手在顫抖。

    幫她託着弓,沉聲道:“好!既然這是你們巴山的心結,就由你來了解。”

    “巴山!”谷逢春呵呵的低笑,聲音蕭瑟而又好像有着無比的痛恨。

    卻微微擡手,拉弓滿弦,慢慢瞄準着鱗片臉的眉心。

    鱗片臉射入雙眼的穿波箭已經被取掉了,雙眼好像兩個血窟窿,朝外冒着的卻不是血水,而是如同源生之毒一樣黑濃的液體。

    谷逢春的手已然無力了,我幫她擡着弓,她雙指拉弦,慢慢瞄準,跟着直接放開。

    可這雙箭,明顯沒有瞄準,我忙引着神念,控制着雙箭朝着鱗片臉的眉心射去。

    眼看那雙箭都要射向鱗片臉的眉心時,她那雙空洞的眼好像看到了什麼,臉上倒豎着的鱗片全部收起。

    眼着她臉上好像閃過懼意,漆黑扭轉的蛇身下面,長出一雙雙慘白的手,後着自己的臉:“別看,別看!我已經死了,你別看!”

    她聲音一改原先的怨恨和瘋癲,好像帶着女子的嬌羞。

    更甚至連穿波箭都不擋了,似乎想讓這雙箭直接射殺她算了!

    我有點好奇,卻發現那穿射而去的穿波箭似乎被定住了。

    連涌動的蛇身觸手也沒動了,上面下落的石塊,似乎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的。

    墨修抽動着的火鞭飛快的收回,跟着落在我身邊:“他來了。”

    頭頂的黑暗之中,似乎有着光線挪動,那道由青銅鏡引進來的光束,似乎隨着日頭的上升,慢慢的轉到了這下面。

    可就在那光線之中,一個和墨修一模一樣,滿臉憨厚的人走了進來。

    他所過之處,那些石塊也好,蛇身觸手也罷,似乎都在避讓。

    我沒想到他居然來了,忙靠緊墨修,心裏無比的緊張。

    尤其是想到,自己一箭又一箭的射鱗片臉,又開始害怕了。

    鱗片臉最後一次次的念那道“龍靈”召蛇咒,我就知道會出事情。

    可哪知道,她直接召來了頂級大佬。

    墨修直接將我摟在懷裏,低頭看着我,示意讓我別怕。

    我不知道魔蛇是一直和墨修用同一張臉,還是因爲我進入過蛇窟,所以現在看到魔蛇,代入的還是墨修的臉。

    可他就是那樣,順着青銅鏡的光束,朝鱗片臉露着憨厚而又暖暖的笑:“阿娜,我來了。”

    谷遇時說龍靈母親,也就是巴山巫神,無名。

    可這會,鱗片臉聽着那一句“阿娜”,將臉捂得更緊了。

    不停的搖頭:“不是,我不是阿娜”。

    魔蛇走過去,將她那一隻只的手掰開:“我知道你是。要不然,那一念神力,傷不到你。”

    我聽着,心裏忐忑。

    怪不得阿娜說我憑什麼能一念誅神,原來是從蛇窟就帶出來的。

    我還以爲自己多厲害了,墨修都傷不了她,就我的神念能傷她。

    原來這是外掛了魔蛇這位大佬。

    “是你,你還恨我嗎?所以要殺了我?”阿娜似乎無比的傷心,猛的將手放開。

    那雙被穿波箭射過的眼睛,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直勾勾的盯着魔蛇的臉:“你是不是也怪我,怪我利用你,怪我生下了龍靈,卻將她留給了這些人。”

    “我沒有,阿娜,我怎麼會怪你。”魔蛇伸手,將她緊緊摟着。

    憨厚的臉上盡是着急和無奈:“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怪你。”

    這對話,有點中二,還有點狗血。

    我生怕這一對,回過神來,他們倆和好了,什麼事也沒有。

    我這當“槍”的要被他們一起記恨。

    忙扯了扯墨修,抿了抿嘴,讓他一定要護着我。

    墨修卻只是沉眼看着我,眼底帶着低笑。

    或許是在魔蛇懷裏,阿娜並不是巴山那個怨恨無比的巫神,而是一個嬌羞的女子。

    那張鱗片臉居然變成了石柱上的模樣,連頭下牽連着的那些蛇身觸手也慢慢脫離。

    觸手上的人臉都好像傷心的哭泣,卻也都慢慢的朝地底黑暗中游去。

    阿娜已經完全是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好像很傷心,趴在魔蛇懷裏低低的哭泣着:“我以爲你恨我,不會再見我了。”

    魔蛇輕撫着她的背,用蛇語低低的安撫着她。

    我見他們這麼親密,又是尷尬,又是害怕。

    乾脆直接縮到墨修身後,讓他擋着。

    就在我縮回去的時候,魔蛇直接轉眼看向了我們。

    沉聲道:“墨修,好久不見。”

    我明顯感覺墨修後背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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