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蛇棺 >第372章 心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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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修的那條黑布其實和他的衣服一樣,是他的蛇皮所化。

    用過幾次,以前只是用來纏着人,做牽引之類的。

    可我見過柳龍霆用這東西當武器。

    我也知道何壽跟何辜突然和我這麼親近,是想刺激墨修,免得被風望舒鑽了空子。

    可這次墨修黑布過來得太過凌厲,何辜又重傷沒有好。

    我怕墨修一時失了分寸,根本不是何辜能承受得住的,忙把何辜往身後一拉。

    扯開何壽挽發的那把桃木小劍,黑髮直接涌動,纏住了墨修的黑布。

    這一切不過是本能反應,眨眼之間,等我的黑髮和墨修那條纏過來的黑布糾纏在一塊後,我和墨修兩人好像都僵住了。

    擡頭對視了一眼,我能看到墨修眼裏的傷色。

    他勾起嘴角朝我笑了笑,那笑裏帶着嘲諷和苦澀。

    我只感覺黑髮纏着的那條黑布一閃,就消失了。

    墨修沉眼看了看被我護在身後的何辜:“問天宗的師兄們,當真是把你這個小師妹護得緊啊。一個接一個的過來刺激本君,當真以爲本君看不出來嗎?”

    何辜不好意思的低咳了一聲:“蛇君……”

    這種小把戲,既然被墨修看破,確實就很尷尬。

    我看着墨修,輕呼了口氣,直接扭頭朝何辜道:“我頭髮不用梳的,你先回去,我陪蛇君和風少主就行了。”

    何辜帶着傷,再摻和進來,如果被墨修遷怒,我怕一時迴護不了他。

    “我陪你去吧,你頭髮真該理理,衣服也要換一換了。”何辜掃過我身上的大衣,苦笑道:“問天宗再窮,可該有的衣食住行不是有的,巴山更沒有窮到這種地步吧?”

    他說着,目光掃過風望舒,朝我沉聲道:“你現在是谷家的家主。”

    他這意思很明白了,不能在風望舒面前丟了身份。

    還朝我指了指籃子裏:“既然你不想讓我給你梳理頭髮的話,這裏面有一身衣服,現在走得也不遠,你用神行符回去,換個洗,我先替你招待一下蛇君和風少主。”

    何辜的聲音有些沉,說完卻沉沉的盯着墨修,明顯是有話要說墨修說。

    這一人一蛇之間明顯有什麼,而且都是重傷,又有風望舒在旁邊。

    她是風家少主,我是半點都看不出來,但能拿出來和墨修聯姻,以及那條九嬰對她的態度,就算沒見過她出手,我也知道很厲害,所以我實在是不放心,她和墨修、何辜兩個傷員在一塊。

    別到時風望舒出手,直接幹掉了這倆,就麻煩了。

    眼看就這樣僵持着,風望舒還笑嘻嘻的看熱鬧。

    墨修冷眼盯着何辜和我,臉上盡是嘲諷:“何家主,這是怕自己的師兄被我們欺負了?你們這師兄師妹,還真是團結友愛啊!”

    他語氣實在是太怪,幾乎可以說得上是陰陽怪氣。

    “那一起去撈蝦吧。”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乾脆直接朝何辜道:“正好你幫我拿籃子。”

    我這話音一落,風望舒立馬笑嘻嘻的道:“剛好兩男兩女,成雙成對。”

    她站在墨修身邊,我和何辜並立。

    她這成雙成對是怎麼配的,再明顯不過了。

    而且說的是笑嘻嘻的,似乎天真無邪,無意間說出來的。

    說完還捂着嘴,似乎感覺自己失言,一片嬌悄可愛,我卻感覺這冬天的巴山好像更冷了。

    何辜立馬呵呵的笑:“何悅和蛇君已經有了孩子,自然是成雙成對的。風少主這是打算和問天宗聯姻嗎?我身份低微,怕是配不上風少主,與風少主成不了對,配不了對了。”

    他這是拿自己來堵了風望舒的話,我不由的苦笑。

    乾脆拉了何辜一把,直接朝摩天嶺下的小溪走去。

    再這樣你來我往的打着機鋒,大家都尷尬,有些情緒只會在不停的升級。

    這次雖說還是用走的,可風望舒問了墨修幾次有關蛇紋的事情,墨修都沒有再回答了,四個人都冷着場往前走。

    現在已經是寒冬,小溪的水都結了冰。

    我雖然沒有冬天捕魚的經驗,可電視至少看過的,先在小溪的中間,找了塊石頭站上去,然後掰塊石頭把冰面砸碎。

    伸手將那些碎冰掰開,露出一個洞口。

    寒冬的水真的是刺骨的冷,我雖然夏天裏和墨修泡過無數次陰陽潭水,也是寒冷刺骨,可終究不如寒冬這種冰水。

    等我將冰洞大到可以放進那個籃子的時候,雙手已經凍得通紅了。

    不過還是將手伸進冰冷刺骨的冰水裏,試了試神念已經引來了幾史河蝦,我才朝何辜招手:“拿籃子過來吧。”

    做點事情,總比大家相顧無言的好。

    何辜拎着籃子正要過來,墨修卻一把搶過他手裏的籃子,一步跨到了我站定的大石頭上,一隻手將籃子往水中一放,一隻手握着我的手放了進去。

    墨修的手發着溫,握着我被凍得刺骨般生痛的手,好像都暖暖的。

    就在我失神的這一會,那個冰洞口的冰好像都融化了,跟着整條小溪都好像冒着水汽。

    開始有着冰碎裂的聲音,以及咕咕的水流聲傳來。

    我不由的扭頭看了看,墨修卻握着我的手,沉聲道:“何家主,專心用神念引河蝦吧,我們今晚是喫這個吧?”

    “好。”我心頭微微發着軟,知道是墨修用術法解封了整個小溪的水。

    果然何壽說得沒錯,做錯了事,就得示弱,博同情。

    這前提是,對方心裏真的有你。

    有墨修出手,不一會一籃子就滿了。

    風望舒就站在小溪邊,幾次想過來看,都被何辜有意無意的擋住了。

    等河蝦一滿,我看着滿滿一籃子跳動的河蝦,忙朝墨修道:“趁着河蝦新鮮,蛇君帶我們快點回去吧。讓何歡師兄幫我們弄着吃了,如何?”

    墨修沉眼看着我,輕嗯了一聲。

    握着我那隻引河蝦的手沒有松,就這樣拉着我,一步就回到了摩天嶺。

    不過一到,他立馬鬆開我的手,要往旁邊的山洞走。

    我連忙將籃子放下,朝洞裏喊了一句:“大師兄,蝦來了。你去小溪邊接一下何辜吧!”

    何辜和風望舒在一起,我還是不太放心的。

    然後急急的解開那件裹在外面的大衣,邊跑邊脫,快步追上墨修:“蛇君。”

    墨修腳步一頓,扭頭看着我,瞳孔立馬就縮了縮。

    我垂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右半邊身子都是九嬰的血,還有的地方被九嬰的鳥頭噴的火燒到了,狼狽無比,但用來示弱博同情,卻是很可以的。

    艱難的挪着步子,走到墨修身邊,對上他收縮的眼睛:“我身上有被燭息鞭抽到的傷,想請蛇君幫我看一下。”

    “燭息鞭……”墨修冷呵一聲,原本聚暖的目光慢慢的變冷。

    伸手捏着我衣角被燎着的一塊地方,輕輕一捏,那衣角立馬就變成了一片灰。

    他沉眼看着我:“何家主可知道,燭息鞭是墨修的禁術。就算能傷到我,傷到他自己,也不會傷到你的,何家主沒有注意到嗎?”

    我看着那衣角在墨修的指尖片片發灰,他嘴裏的“墨修”指的是誰。

    心頭不由的發酸,努力將那種異樣的情緒壓下去。

    我擡眼看着墨修:“那是被九嬰的鳥頭燒傷的吧,蛇君幫我看一下吧。”

    “本君不會療傷,何家主去找何歡吧。”墨修鬆開了揪着我的衣領,沉聲道:“本君從風城回來,本來打算回清水鎮的。但想解開這蛇紋典籍,必須借蛇窟那面石牆。”

    他說完,沉眼看着我:“本君回巴山,並不是因爲何家主,所以何家主還是不要誤會的好。”

    “墨修……”我輕喚了一聲,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袖。

    他卻一把甩開,朝我冷聲道:“何家主,除了你腹中這個孩子,我們應該沒什麼關係了。解開蛇紋典籍,對於你我都有好處,還望何家主不要阻攔的好。”

    這話說得條理清晰,冷靜自持。

    我居然無從反駁。

    所以,無論是我說回清水鎮,跟他求婚;還是他從風家回來,跟我求婚。

    其實都不過是出事後,說出來安撫對方的心罷了。

    大家心裏都知道,根本不會實現。

    我心慢慢的下沉,有着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腳慢慢後退,擡眼想再說什麼,或是裝裝可憐,示示弱……

    可嘴角卻不由的勾起,朝墨修輕笑:“那就不打攪蛇君休息了,等喫過飯,大家休整一下,我就陪蛇君再入蛇窟吧。”

    “祝蛇君早日解開那蛇紋典籍,能早日回清水鎮。”我一步步的後退,對上墨修,除了笑,卻再也做不出其他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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