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龍靈和阿問他們的談論中,沉天斧是真的可以一斧沉天的。
所以在墨修手裏,可能還沒有發揮全力。
我不知道自己能發揮幾分,可這會全身熱血沸騰,一斧頭又一斧頭的朝下砍。
可每一斧頭都好像砍到了軟綿綿的什麼,根本不太受力。
不管能不能砍死,可我腦袋都痛得要裂開了,除了砍,再也沒有其他的想法了!
血泥四濺,啼哭聲越來越尖。
我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就是舉斧,落斧……
血泥落在我身上,跟着又飛快的滑落,聚成觸手朝我纏來。
我再次落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腦中那啼哭聲似乎拉長,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跟着好像聽到什麼嘭的一聲響……
整個地面全部都變成了了軟泥,我身形一晃,被沉天斧一帶,直接沉了下去。
而且一落入血泥中,整個人就好像被困在沼澤裏一樣,整個身體都動不了。
我瞬間感覺不好,本能的想收轉沉天斧,可實在拉不動了。
想放手吧,又感覺這些血泥好像無比的黏糊,將我的手和沉天斧都黏在一起了。
蛇胎也開始變得害怕,原本在手腕上的蛇鐲,直接就轉動,纏繞在我小腹處。
這蛇鐲,果然是護蛇胎的。
看它這意思,關鍵時刻,就算我死了,它也得護着蛇胎。
說不定,還有其他的本事,帶蛇胎逃。
我這念頭一閃而過,跟着整個人被拉入血泥裏,什麼都看不見。
全身都好像被擠壓着,根本用不着我用龜息功屏住呼吸。
因爲被擠壓得只有出氣,根本沒有機會吸氣。
蛇胎在腹中不停的遊動,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我就算看不見,卻也感覺身體四周那些血泥在吸食着我的血肉。
原本一直處於興奮中的心頭,慢慢的變得沉靜。
只是沒想到,會死得這麼慘。
還真有點對不住外面那些人,也對不住蛇胎。
它都這麼拼命了,我都沒有帶它出去,反倒將它搭上了。
或許是這念頭閃過,蛇胎涌動得更厲害了。
跟着我感覺有什麼從小腹中衝了出來,似乎連纏着的蛇鐲都鬆開了。
一直握着都不能鬆開的沉天斧,晃動了兩下,也直接落開了。
我眼睛幾乎都被黏住了,根本看不見。
感覺小腹被衝出來後,心頭先是有些發酸。
蛇胎帶着蛇鐲和沉天斧跑了,應該是真的逃脫不掉了。
可跟着又心頭一鬆,跑了也好……
至少能活着吧。
只不是不知道爲什麼,腦中那一聲極長的尖叫聲,好像停了。
跟着有一個疑惑的神念傳過來,然後慢慢的變得好奇,又一點點的變得興奮……
然後我身體又開始極速的下降,猛的落到了一片溫水中。
這水好像也是活的,一點點的纏繞着我,不停的流動。
本能的憋住呼息,卻感覺小腹一緊,好像衝出去的蛇胎又回來了。
心頭瞬間閃過懼意,這是蛇胎都逃不掉?
忙捏着石刀,對着這溫水就要划動。
也就在同時,就感覺一隻手抓住了我,直接握住了我那划動的石刀。
跟着猛的抱着我,衝出了水面。
那隻手無論大小,還是寬厚,都是我熟悉的。
等衝出水面,我這才發現,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地方。
一個清可見底的湖,周圍都是半人高的嫩草,時不時有風吹過。
空氣好像都帶着淡而甜的氣息,腦中的神念卻盡是好奇。
有一隻隻手,好奇的碰觸着我的小腹。
想到這種無形中的手是什麼,我不由的縮緊了小腹,捏着石刀……
“放鬆。”墨修卻捏着我的手沒松,低聲道:“它喜歡你腹中的蛇胎。”
我不由的轉眼看着墨修,這?
喜歡?
是喜歡喫嗎?
“這估計是地母的身體裏,也算是神識內吧。”墨修沉臉看着我,低聲道:“它吞食血肉,卻也要補充神海,所以將我們這些神唸的強大拉了進來。”
“那湖水會吸食掉血肉,然後一點點吞食掉神魂。”墨修朝我指了指那片湖水。
聲音慢慢變柔:“這個地母不是天地初開的那個,是地底一脈養出來的,所以並不是很強大。”
“地底一脈用血蝨將整個小區人的神魂換走了,然後再用血蝨控制着他們每晚定時獻祭血肉,就是按時餵養着地母。”
“可整個清水鎮的人都沒有陰魂的,就是怕它吸收陰魂,從而增長神智。龍夫人只是想讓它這樣,永遠只長身體,卻不長神識,好方便控制它。”墨修聲音發沉。
冷聲道:“所以,它的神念就是一個嬰兒,你感覺到了嗎?”
我感覺着輕撫着小腹的觸手,一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扭頭看了一眼墨修:“所以,你沒事?”
看樣子,以後真的不應該救他。
墨修卻朝我苦笑一聲,將握着我的手鬆開,輕輕一扯,解開中衣。
只見那衣服裏,幾乎只剩一具骨架了。
“臉……?”我指了指他的臉。
“我想着你唯一還能看得上的,估計就這張臉了,所以就算不死到最後,也得護着吧。”墨修苦笑了一聲,將衣服繫好。
似乎感覺沒有危險了,直接躺在草地上。
朝我道:“我纔下來的時候,整個都被泡在那水裏,頭痛得厲害,不只是血肉被吸走,連神魂都被抽動,我感覺自己是真的要融化在那片湖水裏了。”
“其實說不上痛,就是感覺有點麻,好像慢慢泡融了一下。”墨修躺在草地上,扭頭看了看我:“不過就在你下來前,我突然就能動了,跟着你就下來了。”
聽到這裏,我腹中的蛇胎扭動了兩下,似乎很高興的邀功。
不過它一動,那拂着我小腹的風,馬上就又湊了過來,不停的撫着我小腹。
似乎越發的好奇,更是直接往我衣服裏鑽。
搞得我有點癢,可蛇胎似乎也挺開心的,隔着肚皮和它互動。
我實在是全身發麻,也差不多隻剩骨頭架子了,乾脆也和墨修一樣躺在草地上。
這一擡頭,這才發現,上面都是粉粉的。
就好像一團粉粉的肉……
忙又扭頭看了一眼湖水,依舊清澈見底,並沒有倒映着粉色。
“這裏不能按常理來分辨。”墨修明顯知道我的看什麼。
沉聲道:“這可是地母,就算是被養出來的,還小。可依舊是地母。”
“就像蛇胎……”墨修說到這裏,扭頭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蛇鐲。
苦笑道:“就算它還沒有出生,依舊與我們不同。”
我聽到這裏,扭頭看了一眼墨修:“不像我們?”
如果說蛇胎與我不同,我還可以理解。
但與墨修不同……
我突然感覺有點心悶。
所以在墨修的心中,這個蛇胎,其實算不得我與他的孩子,而是那條本體蛇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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