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蛇棺 >第724章 所圖爲何
    我偏頭,有點奇怪的看着那雙死人的眼睛,卻感覺沒什麼好害怕的。

    這雙眼睛反倒更像是那種在蛇棺裏躺着,沒有意識的軀體。

    其實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吧……

    “何悅?”一直跟着我的墨修,試着伸手拍了拍我,低聲道:“你先放開阿貝。”

    我扭頭看了一眼,墨修眼中也盡是擔憂。

    可懷裏的阿貝,卻好像跟我很親近,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居然咧嘴朝我笑了笑。

    那兩條伴生蛇從他頸邊爬了出來,蛇身慢慢昂起,然後以首拱着,蛇身蜿蜒扭動,慢慢朝下,趴在阿貝胸口後,又慢慢起來,又這樣循環往復。

    像是在虔誠的行禮,蛇首就朝昂起,可蛇嘴一直都是緊閉而低壓着的,連蛇眸都不敢看向我。

    我伸手點了點這兩條伴生蛇,神念閃過,它們就乖巧的縮回了阿貝的頸內。

    “她這是怎麼了?”於心眉看到這裏,抓着阿貝的手更緊了。

    朝墨修道:“她這樣子……”

    “像以前的古神。”旁邊的於古月卻強行掙脫了於心眉的手。

    雙手舉過頭頂,以當初於心眉對我行過的禮,也像剛纔那兩條伴生蛇扭動的禮儀一樣,朝我匍匐着跪了下去。

    墨修好像輕輕的吸了口氣,伸手來扯我的胳膊,輕喚了一聲:“何悅。”

    我沒有理會墨修,將抱着的阿貝遞還給於心眉。

    看了於古月一眼,用神念告訴她去找小地母。

    直接就朝洗物池外走去,洗物池頂上有點風化的石頭遮着雨。

    我剛走到外面下雨的地方,墨修就急急的跟了過來,伸手一轉,一件黑袍化成一把傘一樣,飄在我頭頂:“何悅,你要去哪?”

    “隨處走走,蛇君自己忙吧。”我淡漠的轉身,看着墨修。

    可一回頭,就見阿問和何歡都跟了出來,站在於心眉身邊不遠處,一臉擔憂的看着我。

    他們好像很擔心,似乎我是什麼怪物,又好像要時時刻刻的盯着我,才放心。

    原來,我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蛇君請自便吧。”我對着頭頂的黑袍一伸,輕輕一揮手,將黑袍往回引。

    手指在半空中轉動,一道蛇紋的避水符出去,只見空中的雨水宛如靈蛇般涌動,眨眼之間,原本傾盆而下,落在地上都能濺成水泡的大雨,直接就停了。

    我輕輕一揮手,又將避水符收了回來,免得水汽蒸騰而上。

    然後擡腳朝着摩天嶺走去,草地中還有着雨水,我不過是走了幾步,就感覺溼了鞋。

    從進入巴山後,我穿的鞋子都是谷遇時給我留下來的,那種老式的布底鞋,防水臺很淺。

    草地水溼,布鞋貼着鞋襪很不舒服。

    墨修又急急的追了上來,伸手想用術法幫我烘乾鞋子。

    我卻神念一動,雙腳直接從鞋襪中出來。

    朝墨修點了點頭,直接踩着草尖,朝着摩天嶺而去。

    以前我看着風望舒足尖不落地,渾身纖塵不染,其實也是羨慕過的。

    那時她渾身發光,如同皎潔的月光。

    可現在,我自己能了,卻發現沒

    什麼可開心。

    “何悅。”墨修又急急的跟了過來,站在我旁邊努力放低聲音,卻又帶着一股壓不住的急切和擔憂:“你斬了情絲,又傷了心,先休息一會吧。”

    身後阿問卻連忙叫住了他:“蛇君!”

    我沒理會墨修,直接腳尖一點,一步步的朝着摩天嶺的那個盤山石路走去。

    風唱晚和風冰消他們也感覺到這邊的異動了,急急的從養傷的山洞裏跑了出來。

    見到我,先是一喜,可眼神與我對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滿臉懼意,急急的後退了兩步。

    我淡然的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踏上了摩天嶺那如同被蛇盤而上的石道。

    第一次來巴山的時候,谷見明就是這樣帶着我和何壽,一步步的爬上去的。

    其實我一直好奇,摩天嶺這麼高,宛如天地絕立,可我們才入巴山的時候,就算在登天道的山脊之上,也根本沒有見到摩天嶺,硬是要到摩天嶺這山巒上,才能看到。

    那時我總以爲是自己太累,又沒怎麼擡頭,所以沒見到。

    其實可能是摩天嶺被施了什麼術法,從外面看不到吧。

    現在阿熵幾次提到這摩天嶺,讓我不由的好奇,到底這摩天嶺是從哪來的,又是個什麼東西,居然能鎮住那西之歸所。

    我光着腳,在這藤蔓橫生的盤山石徑小路一步步朝上走。

    上次爬的時候,我幾次感覺自己要累死在這摩天嶺,這次卻並不感覺累,更甚至等我到摩天嶺的時候,我都感覺上來得好快。

    那

    根石柱還在,我伸手摸了摸上面雕着的蛇,然後慢慢躺在這被巴山無數巫師跳過幾千年巫舞,踩得光滑平整的頂上。

    下面才雷頓雨收,溼氣涌動,可摩天嶺上卻依舊乾燥,那晴朗的天空,依舊那樣湛藍的顏色。

    就好像蛇棺上面,那道人影。

    永遠是那樣低頭俯視着,看不清真實的容貌,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麼。

    “你不該上來的。”突然耳邊傳來了何辜溫潤的聲音。

    我微微側頭看去,發現何辜離開巴山這段時間,在問天宗應該過得不錯,至少不再是那種用完共生之術,骨瘦如柴的模樣了。

    阿問不是讓他避世,等外面平穩後,讓他以生機重啓這個世界的嗎?

    怎麼這個時候出來了?

    我腦中想法涌動,可卻不想開口,也不想動神念,只是復又轉過頭去,盯着天空。

    他出來了,就出來了吧。

    何辜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墨修很擔心你,怕你斬情絲後心境不穩,就讓我這個同樣斬過情絲的來勸勸你。”

    “你說好不好笑,以前他最怕的,就是我和你碰面,生怕我舊情復燃。”何辜聲音有點失笑。

    可見我一直沒回話,又順着我的目光朝往上看。

    眼帶擔憂的道:“何悅,大家都很擔心你,墨修怕是斬情絲讓你變成這樣,阿問又怕是蛇棺被毀,讓你如何了。”

    他好像頓了頓,輕聲道:“何悅,你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在想天上到底是什麼。”我盯着那藍得一絲雲都沒

    有天,看上去就好像蒙着一層薄透的藍色薄膜。

    輕聲道:“蛇胎吸收蛇棺的生機,並不是必然的,而是上面……”

    我指了指那宛如蒙着藍色薄膜的天空道:“刻意安排的。”

    “阿熵他們在搞事情,要解天禁,先天之民要出來了,風家整個叛變了。上面肯定是知道的,可上面的存在又不能自己下來。”我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傷心,也沒有原先那種憤怒感了。

    慢慢收回手指:“正好我破了蛇棺,讓那把遮天禁的大傘也毀了,讓天禁昭然而下。又正好我腹中有一個蛇胎,所以就讓我腹中的蛇胎變得強大,讓我借蛇胎來對付阿熵和先天之民,來解決風城的叛變。”

    “你說我該按上面那些想的這樣做,拼盡全力阻止阿熵她們解了天禁嗎?”我扭頭看着何辜。

    沉聲道:“可天禁,真的禁錮了所有生靈啊?阿熵她們做的,如果不是犧牲太大,所求其實也沒有什麼錯啊?她們只是不想受制於天禁,不想再被禁錮。除了犧牲太大,他們真的沒有錯。可我卻還要幫這些佈下天禁禁錮這下面所有生靈的存在,來阻止她們?你說我做的是對是錯?”

    “何辜,你說蒼生何辜,他們是神,爲什麼創造了這些生靈,創造了人類,卻爲什麼要禁錮他們?讓他們身軀不再像先天之民一樣強壯,思想不能覺醒,連大腦能用的也不過十分之一?那他們創造這些人,圖的是什麼?”我突然有點不太明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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