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會聽着於心眉說着外界的情況,一時感覺,真的不應該把感情放在第一位。
情愛之種東西,真的是愛慾其生,恨欲其死。
愛只不過是一瞬間的心動,或是日久天長的積累。
可誰又知道,會不會再碰到一個瞬間心動得更厲害的,或是相處更久、情感更深的。
比如太一,對原主。
我將衣服扯好,確定自己身體又石化了一部分,但暫時只是表皮開始硬化,並不影響活動,這才引着水,洗了把臉。
跟着於心眉往外走,本以爲就一個小憩的時間,外面依舊是一片黃土的。
可等我一出去,就見整個清水鎮綠意昂然,翠竹爲界,大樹參天,顏色炫麗的異鳥或是在林中飛舞,或是棲息在樹上,或是幫着銜着什麼,飛來飛去。
原本連細沙都被引走,只剩那種好像刨地幾百尺硬泥的地面,這會長滿了青草,鬱鬱蔥蔥,還開着星星點點,顏色各異的小野花。
一間間竹棚,在這參天的樹木和青蔥草地上,搭建着,竹棚下面竹製的桌椅一應俱全的擺着。
沉青帶着飛羽門的人,招呼着異鳥這裏灑點什麼種子,那裏撲騰着什麼。
空幻門的,就時不時用
幻術佈置些什麼。
還有着巴山各峯的峯主,帶着白猿,往那邊竹屋搬東西,估計就是於心眉說的嫁妝吧。
我站在竹屋邊上,一時感覺有點愣神,明明經過天怒颶風,變得無比荒涼的清水鎮,這會好像和巴山一樣,生機勃勃!
不對!
巴山雖然生機旺盛,可都是那種原始森林的感覺,不會這樣有着恰到好像的大樹花木,更不會有着那麼多竹屋。
這就好像神話中,衆神居住之地。
我瞥眼看着那些竹棚:“蒼靈回來了嗎?”
如果蒼靈回來了,就證明阿乖困有無之蛇的事情,有了好轉,要不然他不可能離開的。
“沒有。”於心眉擔心的看了我一眼,輕聲道:“沉青的真身是春神句芒,后土聽說你要辦婚禮,不知道讓沐七做了什麼,說施法之後,可以允許句芒降以春意。”
“所以沉青就想在這裏種樹,但清水鎮生機不夠,是何辜一念生,與沉青萬木迎,纔有這樣的景象的。”於心眉低咳了一聲,朝我道:“每個門派一個竹棚,一字一排開。”
然後朝我輕聲道:“不按實力深厚,就按建派時間長遠。”
她說到這裏,朝我道:“所以那些新興教派就排到了界碑之外,竹林之中了。”
也就是說,
找了個按排序的藉口,並沒有許他們入清水鎮。
“多謝。”我朝於心眉道了謝,朝她輕聲道:“巴山的事情怎麼樣了?”
巴山幾乎全部交給了於心眉,就交待了兩件事,一件讓於古月解蛇窟的蛇紋,現在不用辦了。
另一件,就是讓她多造穿波箭。
於心眉一時也有點不好意思,朝我道:“以前穿波箭這麼多,都是巴山幾千上萬年遺留下來的,現在所剩本來就不多,就算有龍組的技術支持,可符紋和鳥羽就這麼多。”
她說着,朝我指了指那間放聘禮的竹屋:“全給你帶過來了,連當初風城用過的那些,我們能撿的都撿回來了。你去看看,清點一下。”
我看着腳下青蔥的草地,都有點不忍心踩。
但看着其他人在草地上走來走去,也試着踩了上去。
這草地是真的厚,一腳下去,好像踩在厚厚的地毯上。
這醫療的竹屋,離最先那棟竹屋挺遠的,幾乎橫跨半點清水鎮。
我纔出現,那些佈置宴會的人,都朝我看了過來,沉青遠遠的朝我揮着手。
這怕是直接走過去,就得被他們一路看着。
玄門中人,都是人精,悟性又高,我手
已經開始石化,慢慢的走,怕是會看出點什麼。
我朝於心眉打了個眼色,她立馬拍了拍手。
那環在竹屋旁邊的巴蛇,立馬匍匐着低下了頭,示意我們上去。
竹屋有擡高,巴蛇匍匐而下,我們退回到竹屋之上,正好擡腳踩在蛇背上。
於心眉朝我伸手,做出一個扶請的姿勢,其實是託了把力,將我攙扶上了巴蛇。
等我站穩之後,就立在我身後,引着巴蛇蜿蜒的在這新生的叢林中朝着竹屋爬去。
巴蛇體態大,速度沉穩,一路遊行。
空幻門和飛羽門的人,都自覺的讓到兩邊,朝我點頭示意。
於心眉只是在我耳邊輕聲道:“別說話,也別亂看人,目光放空,露出風羲那種溫和而又華貴的笑……”
她話還沒說完,卻又朝我道:“算了,你不想笑,就別笑。”
這是還記得,我以前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可我現在已經從原先那種無比愧疚,以及天譴加身的心境中走出來了。
抿嘴,扭頭,看着巴蛇兩邊的玄門中人,想着應龍萬事篤定沉穩,不急不躁的模樣,朝大家微微頷首,回以一笑。
於心眉在我身後,咂了一聲,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沉青好像很開心,卻只是站在一棵大樹上,朝我眯眼笑了
笑。
等巴蛇一路到那邊竹屋,我這才發現,整個清水鎮真的挺大的。
等進了竹屋,就見於古月和阿寶,在哄阿貝。
於古月明明比阿寶大上幾歲,可智力似乎和阿寶差不多了,或者說看上去還沒有阿寶這麼知事。
阿貝這麼久了,也沒有長什麼,好像還是小小的一團,在阿寶懷裏,他沒有長,可阿寶卻長了不少,越發的顯得小。
我看着於古月和阿貝,瞥了一眼外面的巴蛇,許久未曾有過的愧疚感居然又涌了起來。
卻還是強行扭過頭去,朝於心眉道:“宴席那天,你一定要看好於古月和阿貝,華胥之淵養的不只是一個小地母,有許多。”
於心眉苦笑一聲,朝我道:“知道了,你去看穿波箭吧。”
竹屋寬闊,她帶着我直接往旁邊走去。
我這才發現,旁邊的房間,有個大窗戶,那些白猿揹着東西就是從窗戶裏送進來的。
一個個大的原木箱子,放在竹屋裏堆積着。
於心眉打開一個箱子,全是穿波箭。
我的嫁妝就是一箱箱的穿波箭了!
她拿起一根,朝我道:“按你說的,箭不重要,那翎羽毒,卻是足足的施了的。”
我接過她手裏的那一根穿波箭,朝於心眉道:“你知道穿波箭是誰造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