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久都沒有聽到這句話了，以前隨己好像一直都在說這句話。
還有一句非黑既白。
這地縫裏，墨修在煉化蛇身，所以我已經將神唸完全布開，別說風吹塵揚，就算是熱浪翻滾，我也能感覺到。
原先後土乘着沐七進來，我神念都能聽到白澤銀蹄“噠噠”的踏空聲。
這會，這個聲音出現在身邊，我神念居然都沒有感知到她。
好像她並不在神念之內，似乎就是一縷空氣，又好像連空氣都不是，就是那樣本就該存在的。
抱着酒罈，慢慢的轉首看去。
入眼，就是一張好像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臉。
她頭髮並沒有束，就那樣披散在腦後，宛如夜色一般的散動着。
她也沒有看我，而是低頭看着熔漿中的墨修，輕聲道：“他又開始造斧頭啊，以前是開天斧，沉天斧，劈天斧，昊天斧……”
說到這些斧頭，她似乎有點好笑，扭頭朝我道：“你說他們是不是和天過不去？”
確實，都是些什麼“天斧”，名字聽起來很玄幻啊。
可我看着她那張臉，抱着酒罈的水慢慢發緊，不敢接腔。
“墨修已經厲害了。”她臉帶欣賞，盯着我道：“你不用擔心，前面那條蛇
都造成了沉天斧，以墨修的能力，肯定能造成的。”
她有點自來熟，語氣爽朗且開懷，就好像鄰家的大姐姐，寬慰沒考好的小妹妹一樣。
可我和何苦聽着，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何苦悄然的伸出狐尾，捲住我的腰，將我輕輕往後拉，另外八條狐尾，卻順着她的腰身，一點點朝前。
宛如八把利劍一般，全部貼着身體，尾尖對着那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我轉手摸着腰間的狐尾，瞥眼看了看熔漿中的墨修，就算他神念沒有感知到，可都開口說話了，不可能沒聽到。
這會已經昂着頭，朝這這看來。
我連忙引着神念，讓墨修不要擔心，她下來肯定是沒有惡意的。
明顯她感知到了我引出去的神念，扭頭朝我看了看：“你想入六合間，所以我來帶你進去。”
她語氣很坦然，就像我以前考試的時候，沒考好，龍岐旭旁敲側擊的問我，考得怎麼樣啊。
他又想知道，又怕傷我自尊，又怕逼急了，我逆反。
所以還會偷偷的問下張含珠，確定我是考得特別差呢，還是一般的差。
我每次都是直接掏出試卷，很坦然的拍到龍岐旭面前。
也是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
色，這樣半挑着微微得意和小機靈的眼神。
對龍岐旭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成績嗎？我給你看！”
他每次都罵我：“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她立馬感知到我的想法，挑眉笑了笑：“沒有恥辱，也沒有什麼光榮的，其實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
說到這裏，她好像有點唏噓，輕聲道：“只不過我和他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去揣測，也不希望你誤會。”
她說到這裏，沉眼看着我，眼睛中盡是誠懇：“如果是別人入六合間，想看什麼，我都由得她去。那個張含珠進去，想看，我也由得她看。”
“就像你想的，我不想有隱瞞。”她說着好像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我聽着似乎也是這麼一個道理。
可她以前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現在這個時候了，就想告訴我了？
想了想，乾脆將抱着的冰鎮梅子酒罈，遞給何苦：“我和她去南墟，入六合間，你幫我給墨修護法。”
何苦接着酒罈，有點擔憂的看了我一眼，卻還是點了點頭：“入六合間，我幫不了你，但守着墨修還是可以的，你自己小心。”
“
謝謝師姐。”我沉眼看着她，摸了摸腰間的狐尾：“我會的。”
何苦慢慢將狐尾鬆開，沉眼看着她道：“您是上古神母，與萬族同存，我小師妹就交給你了。”
“你阿妹就在外面，你要不要一起帶着去？”何苦將腰間的狐尾收回後，九根狐尾依舊呈利箭般的樣子。
她聽着呵呵的笑：“我阿妹是后土，就算她只剩一縷神魂了，也不是你能欺負得了的。”
“我不會對你小師妹怎麼樣，你也不用拿我阿妹來提醒我。”她直接朝我道：“走吧，去南墟。”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了何苦，引着飄帶，想先出地底。
可飄帶卻好像根本不受控制，直接就朝着那些熔漿沉去。
嚇得墨修都昂首朝我看了過來，我也忙引着飄帶，將自己層層護住。
但就在我要貼到熔漿的時候，極光一閃，我感覺身體瞬間一沉。
然後就坐到了活骨祭壇之上，入眼就是堆砌成祭壇的所有異獸都活了過來，在昂首歡呼。
但就在這時，遠處一道綠影閃動。
跟着一直守在清水鎮外的蒼靈，居然直接出現在祭壇邊上，沉眼看着我旁邊的人：“你回來了。”
“嗯。”她居然很自然的應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蒼靈的臉：“還
是長得這麼好看，怎麼不多笑笑。”
蒼靈好像努力的抿了抿嘴：“你不該下來的，我答應教她空靈之術的。”
“你能教得了嗎？”她瞥眼看着蒼靈，低笑道：“你一直說你是一條竹根，這麼多年，你長出來的竹子有多少？宛如恆河沙數！可有哪一條長成了你的真身嗎？”
“一條竹根長不出真正的竹子，是因爲什麼？”她用力扯着蒼靈的臉，硬生生將蒼靈給扯出了一個笑。
還託着下巴給我看：“這樣是不是好看一些了。”
連眼角都被她給扯長了，就跟做鬼臉一樣，有什麼好看的。
蒼靈居然任由她搓揉，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你長不出竹子，是因爲你有了心，也不再是雌雄同株了。你自己逃避一下本心，還可以，你怎麼教別人！”她用力搓了蒼靈的臉兩把。
這才扭頭看着我，正色道：“進入六合間前，告訴你一件事情，免得你進去後，情緒不穩定，接受不了。”
我看着她，擡頭看了看旁邊遊動的異獸，不太確認，自己還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可跟着她就道：“在我醒過來的時候，太一就已經死了。就是你們看到的那座摩天嶺，一箭射穿了他，同時也將他的神魂射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