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什麼話，土御門？我只是盡全力想解決眼前的問題。在我看來，你纔是缺乏身爲魔法師的自我要求。”
聽到神裂這句話，上條跟源都深深吃了一驚。
“喂，你剛剛說什麼？什麼身爲魔法師？”上條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鄰居土御門，土御門則露出了奸笑。
“沒錯。我也是『必要之惡教會』的一員。”土御門元春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後看向了旁邊的源，“你也是在俄羅斯遭遇過魔法結社的人，我們『必要之惡教會』跟她們『新生之光』差不多。”
“差多了。她們『新生之光』是魔法結社預備軍。爲了對抗在英國境內橫行霸道的魔法師，以及由多個魔法師組成的魔法結社，英國清教中的一部分人只能選擇親身體驗接觸魔法，成爲魔法師的一份子，這樣的人就構成了『必要之惡教會』。”
聽到兩個人這樣解釋的源突然想起來他在俄羅斯遇到了魔法四人組，他感到有點暈。旁邊的上條也是，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理解土御門這句話的意思。
藍色墨鏡閃閃發光。
反射出來的太陽光變成了詭異的顏色。
“等……等一下……你說你是魔法師？”上條迷惑了。
“是啊。”土御門坦率地點了點頭，“你以爲學園都市裏面都沒有魔法師？剛好相反。學園都市可是教會世界的敵人，有一兩個深入敵境的間諜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除了我之外，似乎另外還有好幾個吧。”
“……可是……”
土御門說的話確實有他的道理。
可是平凡日常生活中的土御門竟然會說出這種「有道理」的話，光是這點就讓上條感到極度不尋常。
“我爲什麼可以來到學園都市『外面』，你不覺得奇怪嗎？事實上我在十三個小時以前，還跟神裂大姐頭一起在英國的溫莎堡裏呢。當然，我沒寫過申請書，血液中也沒注射奈米機器。我用的是特殊的走後門技巧。”
“……”
即使從本人口中聽到這些話，上條依然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在上條眼中，土御門元春就只是個「日常生活中的宿舍鄰居」而已。爲了想要受女生歡迎而故意打扮得像個流氓，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舞夏隨便得個夏季感冒，他就會慌張地跑到上條房間來詢問應該如何處理。總之就是一個相當普通的平凡人，跟魔法那種異常世界的東西應該絲毫扯不上關係。
所以上條下意識地在腦中尋找着否定的藉口。
相比上條的疑惑，沒跟土御門有過多少接觸的源反而能明白對方的道理。在敵營中插入間諜，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是……亞雷斯塔怎麼可能會放任這樣的間諜存在呢？
“等……等等！你也受過學園都市的課程訓練不是嗎？我以前聽說過，超能力者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所以——”
“沒錯。所以爲了潛入敵方陣地，我土御門被迫放棄了魔法以及最高階陰陽博士的稱號呢。但結果我只換來了完全派不上用場的等級0能力，真是虧大了！”宿舍鄰居露出奸笑，“不過在這個世界上，有些間諜爲了取得他人信任，可以隱姓埋名五十年呢！這麼一點犧牲就承受不了的話，那就太天真了點。”
“可是你……”上條還想問些什麼，但是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間諜。
好沒真實感的兩個字。似乎只有電影裏面纔會聽到這樣的字眼。
這時神裂完全不在乎上條的驚愕，以興致索然的語氣向土御門問道，“我再慎重問你一次，土御門，你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真的不要緊嗎？”
“亞雷斯塔不可能不知道吧？”相比神裂的擔憂，源一針見血指出問題，旁邊的土御門微微點頭，隔着藍色墨鏡，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沒錯，反正早就被上層發現了，他們只是沒采取行動而已。我現在的狀況等於是在他們的手掌心耍猴戲。”
“到現在都沒有遭殃，表示我所掌握的情報還不至於讓他們需要立即殺人滅口吧……的確，就算知道虛數學區.五行機關的真相，我們也無法與他們對抗。畢竟只是個工作，我可不想賠上性命。該是暫時撤退的時候了，再深入追查下去會有危險。光靠我們根本無法對亞雷斯塔造成傷害。真的，學園都市的黑暗面可不是好對付的。”
“……”
土御門的話讓上條聽了不禁直髮抖。
上條並沒有從這些話中聽出來什麼驚人內幕。其實上條完全聽不懂。但是，正因爲土御門所說出來的話讓上條完全聽不懂，可見得土御門與上條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你也知道虛數學區.五行機關和學園都市的黑暗面？”聽着土御門口中話的源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前這個少年可不僅僅像是對方自我介紹那樣簡單。但這一幕，讓神裂突然有一瞬間覺得對方就是真正的第二皇女凱莉莎。
“你也知道？”土御門帶着點玩味的眼神看向了源，顯然眼前的金髮女性外表銀髮少年內在的人並不是他前幾次蒐集情報中的那樣。對方微微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當然。我直面學園都市的黑暗，那還是七年前的事情。亞雷斯塔我也知道不少事，包括滯空回線、素養判定還有霧丘女子學院那位。”
“……哦？”土御門微微擡頭，他沒想到對方居然知道一些甚至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在他蒐集的情報裏，雨宮源僅僅是代表長點上機學園作爲學園都市的代表原石參與俄羅斯能力實演，意外參與禁書目錄爭奪戰，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插手絕對能力進化實驗的一名學園都市的風紀委員。還因爲最後一次事件而在書庫中被降級，理論上來說是最不可能與學園都市黑暗扯上關係的人。
但現在看來，對方不管怎樣，能與上條當麻認識，並且關係不錯，就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而且對方明明外表被替換成王室派的凱莉莎，但是卻能察覺到天使墜落造成的影響，也是他們所不知道的原因。
“額……這麼說，你真的是魔法師？有點特殊，挺奇妙的魔法師。”上條試圖將話題引向他能理解的部分。
間諜。
即使知道了這一點，上條心中對於土御門元春那一點點的印象卻依然沒有破滅。在上條眼中，土御門依然是宿舍鄰居，依然是乾妹妹舞夏的好哥哥，依然是在妹妹偷溜出女生宿舍時總是提供住處的爛好人。
即使本人自己說出了真實身份，卻依然不影響上條對他的印象，可見得他在學園都市的滲透程度有多高。而這纔是最可怕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