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緊摟着她的男子,面上那麼慵懶隨意,悠閒自得,卻沒料到,在他的內心深處居然隱藏着這麼深的痛楚,她現在都能想像那股心底深處散發的孤獨絕望,他心底的痛,又有誰能去了解,去體會?
金家一門忠烈。
金飛立的父親金祥發是位英勇的邊境總兵,當年鎮守東北部邊關,母親是位大家閨秀,兩人結爲連理之後,恩愛有加,不久便就誕下了金飛立。
不料,三年後,邊境突起戰火,金祥發不幸戰死邊境,而金夫人得知噩耗,將年幼的獨子託付於孩子的姑母,便殉情追隨丈夫而去。
皇上和一干文武大臣得知後,無不爲之悲痛欲絕,並追封金祥發爲英勇大將軍。
金飛立的童年生活是在陳府長大的,陳夫人也就是他的姑母視他如親生兒子,他在陳府渡過了一段既溫暖又甜蜜的歲月。
儘管如此,但年幼時,他也沒少被人恥笑,被嘲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除了雷均,胡歌,那些少年舊識中的朋友,能讓他誠心相待的人,少之又少。
從小他就發奮努力刻苦勤奮,跟着陳府爲他請的先生認真讀書做學問,等到十五歲以後,他便又到了軍隊當中去。
因爲他想知道、想去體會父親當年在軍隊生活的是什麼滋味,他要喫父親當年喫過的所有苦,走過父親當年走過的路,一路尋找父親留下的所有痕跡。
於是就這樣,他便分到了雷均當時所在的軍隊當中。
想當年大名鼎鼎的雷家軍英雄出少年,幾名出類拔萃的好少年在戰場上出生入死、英勇善戰,在當時可謂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現在,大家都以爲他是侯爺,有尊貴的身分、顯赫的地位,卻不知,他一直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就如同母親深愛父親一般,然後一起百首到老。
聽完,丁慧玲突然覺得自己長久在心底的那抹傷痛,跟他的痛比起來,算什麼啊,她家族的使命感,以及時刻想要得到雷均的愛,那股心痛感,完全不值得一提,至少,她比他幸運,因爲她有父母,從小都在父母的關切下成長。
只是,她還沒有搞明白,今天這個男人爲何要對她講這些,是跟她示弱嗎?還是在安慰她?
丁慧玲的心因他的話慢慢地溫暖起來,眼眶裏也泛起了酸楚的感覺。
原來她會心疼他。
他想用自己的傷,自己的痛來撫平她的傷痛。
想到這裏,她好想落淚,好感動。
“金飛立。”
“嗯。”
“你講故事的能力真差。”
“是嗎?”他看到她眼底邊有些微微地溼潤,瞬間他便笑得更加溫柔起來。
“那你的故事呢?你可能會講得比我精彩一些。”金飛立反問。
她也沒有什麼故事,她的事,他應該都知道的。
“其實我的故事很簡單,大家族的故事,起源不是名就是利,我從小肩負着家族的使命,就連第一個喜歡的男人也與家族利益密切相關,母親從小就教我要忍耐,要乖巧聽話,要識大體,要做個大家閨秀,我做得很好,所以長久以來,我一直隱藏着自己內心的本性。”
聽完,金飛立淡淡地問起,“那現在說出來,你輕鬆了嗎?還累嗎?”說完,他的手溫柔地輕撫她的小臉,動作很輕柔。
這是方纔見到他後,是他第二次問她了。
她擡起水眸,沉默不語。
“從你自小便要學會忍耐,溫柔,聽話,識大體,這麼漫長的歲月當中,你覺得累嗎?”
丁慧玲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很奇怪,一股陌生的浪潮,翻江倒海般向她襲來,瞬間將她淹沒,她下意識地將小臉深深地埋入他的懷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哭泣的模樣,那樣太丟人了,也很狼狽!
原來不經意的一句話,也可以使人很溫暖。
“累。”她哽咽地應答,聲音雖小,但還是很清晰地落入他的耳畔之中。
“知道累就好,累就好好休息吧,沒有什麼大不了。”說完,他緊緊地抱起她,緊摟她的雙手,那麼緊,那麼溫暖,讓她那麼安心。
“你會不會在心裏認爲我是個綠茶心機biao?”她有點在意他對自己的看法。
“你這樣不是挺好的嘛!”他輕輕地撫摸她如墨的青絲,“這個世上純真簡單的人之所以能一直單純,那是因爲有人可以保護他們,那麼無法保持單純的人呢?有些事也是不得以而爲之。”
他居然這般瞭解她?
丁慧玲擡起美眸望向他,內心深處那抹柔軟居然被他這樣不輕不重地戳中,又甜又苦又酸又疼,卻又痛。
“不過................”他低頭,輕輕地印上她的紅脣,想把她心底的苦一點一滴地慢慢地吻掉,而後又溫柔地看向,輕喃道:“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他說,喜歡她。
丁慧玲傻傻地注視着他,有些詫異,又很驚喜。
他的脣在她溼潤的眼眶處印上一記,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道:“丁慧玲,你讓我很喜歡。”
“爲什麼?”她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啊,爲什麼呢?其實他也說不清楚,只知道看到她,心中就涌起一股欣喜,很開心,喜歡看到她專注做事
的樣子,喜歡她的執着,也喜歡她的小心機,但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她就是令他陷入了難以自拔的漩渦當中,心動,無需理由,這是這麼簡單。
他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臂緊緊地摟住了她,在她微啓的紅脣裏放肆地吸吮,糾纏........................
這個既霸道又糾纏的吻足以說明一切。
她的身子瞬間便軟了下來,最後便酥酥綿綿地躺在他的身下,任他親、任他撫。
“慧兒,我想好好看看你。”他鬆開她的脣角,在她的耳際邊輕柔,又灼又熱的氣息直直地噴入了她的耳畔內,她軟成了他懷中的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