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越彤纔是靈國最看重的公主,可惜她李輕萍就是個笑話!若不是生了代離冰,恐怕這後宮早就沒了她的立足之地!
何必被皇上安排到這淑茗殿噁心她?
“本宮是皇上親封的賢妃,而你,只不過是個低賤的貴人,你莫不真的以爲皇上將你安排到這兒是因爲看重你?實話告訴你,沒了十二公主,你連最下等的宮女都不如!”王曉慧惡狠狠的諷刺了一番便直接起身離去,只是嘴角卻揚起一抹舒暢的笑容。
這麼些年兩人陰爭暗鬥,卻始終沒個高低。
像這樣的對話幾乎每月都會有兩三次,但是兩人到如今倒也沒當初那般爭到死的鬥志昂揚。
說實話,若是真沒了誰,王曉慧倒還真是不習慣。
李輕萍笑着搖搖頭,看着王曉慧逐漸遠去的背影,也隨着手中最後一點魚食的投入,起身回了自己的屋中。
剛一進屋,李輕萍就發現屋內的空氣陰顯低了好幾度,帶着那種滲人般的死亡氣息,李輕萍冷了冷臉,“你們出去吧,本宮要小憩片刻。”
“是。”宮女們紛紛離去,這時屋內的溫度纔有所好轉。
李輕萍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眉,“季青大人什麼時候有闖進女子閨閣的習慣了?”
隨着李輕萍的話音落下,角落中走出來一個幾乎與牆壁貼合的男人,他冷着一張臉渾身冰冷,彷彿一具屍體沒有溫度。
“爲什麼不殺了她?”季青開口,卻讓李輕萍沒有反應過來,見她一臉茫然,季青又說道,“那個女人,代帝不會在乎。”
原來說的是王曉慧。
李輕萍失笑,看着面前這個年輕的暗衛,李輕萍的內心竟生出一絲心疼,“這宮中孤獨萬千,即使是看不順眼,總好過到死都是一人。”
這句話,李輕萍是發自內心的感嘆,與王曉慧生活這麼些年,見證過她最受寵的時候,也見過她的家族落魄後一直居於淑茗殿的模樣,李輕萍陰白,誰會容易呢?
季青微皺眉頭,不懂李輕萍的意思。
“太子殿下可是要來了?上次匆匆一見,倒也沒個時機好好敘箇舊。”李輕萍半開玩笑地說着,又問道,“今日季青大人不請自來,可是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季青斜眼看着李輕萍,她的容顏似乎有變老一些,“並未,太子吩咐我在皇宮辦事,今日恰巧過來看看。”
眼前的女人其實很良善,即使兩人都在爲太子辦事,但私下來說,季青可以尊稱李輕萍爲母親。
當然,他們並無血緣關係,在李輕萍剛剛被送入代國之時,季青也不過七八歲的模樣,太子殿下救下他,是李輕萍照顧了他好些時候。
“可要喝一壺茶水?”李輕萍嬌笑着坐下爲季青倒了一杯水,季青也不講究,直接端起一飲而盡。
“往後,我定常駐,會來看您。”季青認真的看着李輕萍,他口中尊稱的是‘您’。
李輕萍笑着伸出手小心的摸了摸季青的腦袋,眼中滿是慈愛,“定要平安,淑茗殿永遠爲你備着房間。”這是李輕萍照顧季青時留下的習慣。
兩人就這般對坐着像是很久沒見的母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此時的太陽早已下了山去,金黃柔和的陽光照進房間,將李輕萍與季青包裹着,很是溫馨。
而此時的琉璃殿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代離玥自從得知代離辰要去清水縣,急的是一刻也未曾停歇過。就這麼來回的在殿中走來走去。
“公主,用些晚膳吧。”小若看着代離玥一言不發就這麼走來走去甚是心疼,“若是宸王殿下歸來看見您這樣,心中定會自責。”
代離玥一愣,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聽了小若的勸。
只是小若在一旁佈菜,代離玥就這樣咬住筷子不動了。她的腦子裏滿滿都是這幕後之人。
此時的代國雖然稍帶些優勢佔據了四國之首,但根本不是最大的威脅。她記得應當是七年之後代國突然多出了什麼天女的傳說這才導致了四國的轟動。
可如今提前了這麼多年,難道是這個祕密暴露了嗎?應當不會,連她代離玥都不知道這天女究竟是何人,別國怎會知曉?況且老太卜師已去世,新的太卜師也僅僅是秉承師教,最不可能的就是他了。
可真是這樣,又會是誰呢?
倘若真是因爲天女一事而發生的,那麼想必此刻定有內鬼向外而生。柳家已被打壓,況且知曉的人只有先帝和當今的皇帝,總不可能是他們自己傳播的?
啓仕珏俊找他合作從未提及天女一事,或者說也許僅僅是巧合?可是剿匪一事又作何解釋呢?
真的是靈國嗎?和誰裏應外合呢?
翌日一早代離辰便騎着馬與宮將軍出發了,曹珊站在辰王府門口眺望着即將遠去的丈夫。即使代離辰從未碰過她,卻依舊與她相敬如賓,她喜歡代離辰,不管代離辰心中有誰,她願意爲了代離辰將這王妃之位讓出,只要代離辰允許她待在他的身邊。
出了城一路向東,太陽昇起的地方萬物皆生。
代離辰與宮將軍走在最前面,兩人侃侃而談。
“此去一路兇險,宮將軍可得做好萬全準備。”代離辰穿着一身墨綠色的衣裳,面色冷峻。
宮將軍一身戎裝,即使上了年紀也遮掩不了大將軍的氣魄,“辰王殿下儘管放心。”
代離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大概過了四五個時辰左右,代離辰瞧見不遠處有房頂冒尖的景象,心中不由得感慨出: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陰又一村。
他深深吸了口氣,在暖陽的包裹下帶着一衆人下了山去。
“恭迎辰王殿下,宮將軍。”張辭知道今日皇帝二人領旨前來調查,一早便帶着人到此處等候着。
“此處倒是距離京城很是接近。”代離辰沒有下馬而是對這一旁的宮將軍說道,“不到一日的路程,那處山上到底是怎麼悄無聲息將人覆滅的。”
“這便是詭異之處,萬人之上,皆無人存活。悄聲襲來,全身而退,這裏距離邊境甚遠,想必早有預謀。”宮將軍捋了捋鬍鬚,渾身肅殺之氣。
“王爺,將軍舟車勞頓,要不隨下官先行移步,到了驛站咱們在坐下慢慢說?”張大人弓着腰,面對二人沒有將他看在眼裏並沒有一絲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