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是百姓的稅收供奉起的朝廷,那些大臣卻一個個比妖魔還貪心,如今百姓有難若想要繼續被百姓供奉,他們也不得不出手。
代間君啞口無言,這自然不是最好的辦法,但如今想要得到撥款救助橫水縣的百姓,倒是可以姑且一試。
“辛苦你了,戟兒。”代間君緩緩走向代離戟將其扶起,隨後重重的拍了拍代離戟的肩膀,像是在委以重任。
“兒臣定不負父皇所託。”代離戟的聲音帶着些渾厚又帶着些性感的磁性,很是能蠱惑人心。
代間君點點頭,笑了。
自己一直護在羽翼裏的小傢伙們都長大了。
“對了,戟兒啊,那個宮女可有再說什麼?”代間君除了擔憂橫水縣的問題,代離玥遇害一事他也真是整日愁得睡不着覺。
“回父皇,那宮女什麼也沒說,這幾日兒臣一直在找尋那宮女口中帶着鈴鐺的男人,但到此時依舊是毫無頭緒。”代離戟有些挫敗,皇宮也就這麼大點,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人。
“各個宮裏仔細排查,一個都不要放過。”代間君捏緊了拳頭,若是再找不到人,就怕對玥兒的威脅可就不會停止。
“是,父皇。”代離戟領命,一步一步的朝着門外踏去。
代間君嘆了口氣,滿夷滄桑的坐回龍椅,“朕,自登基以來,妄想事事順心,事事順意。張陰啊,朕不是個好皇帝啊。”
“皇上,您可不許胡說,老奴可是看着您長大的,您有多努力老奴可是看在眼裏。幾代陰君能像您這般?”張陰心疼的爲代間君倒了杯茶水,遞到代間君的面前。
代間君仰頭一悶,卻依舊解不了憂愁,他沒有說話,倒是看着代離戟的離去的地方愣了神,“朕的孩兒們,都長大了...”
琉璃殿
自從代離玥甦醒以後,花月炎可就成了琉璃殿的常客。
“小玥兒,不是我說你,你這宮裏的兩個小丫頭長得好看就算了,這手藝也真是沒法說!”花月炎狼吞虎嚥的喫進一塊糕點享受般的眯起了眼睛。
“碎王殿下謬讚了,這是錦榮姐姐的親手爲公主做的,學了好久呢。”小若還是像個小孩子,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你這小丫頭,怎得如此討喜,來,爺賞你一塊。”花月炎笑着,一邊遞給小若一塊糕點。小若小心翼翼的道了謝接過糕點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代離玥在一旁瞧着搖了搖腦袋,一臉無奈。
而後心裏一澀,猛地想起小若爲了自己被那兩個賤人折磨致死的畫面,代離玥對靈越然的恨當真是又加強了幾分。
“錦榮,酒樓和各個商鋪的事辦得怎麼樣了?”代離玥一襲鵝黃色的長裙拿着絹帕坐在花月炎的對面,依舊稚嫩的臉龐卻多了好幾分不屬於她的成熟。
“回公主,按照您的吩咐已經選好了地點且買好了店鋪,如今我們的人已經準備就位,約莫不出一月便可開業。”錦榮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說道。
自從代離玥受傷甦醒之後,錦榮發現代離玥再也沒有往日那般天真活潑的模樣了,不知何時起,代離玥變得異常的成熟,彷彿換了一個人似得。
“小玥兒,你要那些商鋪做什麼?”花月炎還在往嘴裏不停的塞着喫的,一邊一臉好奇的看向代離玥。
“掙錢。”代離玥端起桂花茶,輕輕抿了抿,一臉淡然的說道。
“什麼?”花月炎猛地站起身,但因爲太過急切,花月炎嘴裏還未喫完的糕點一下子嗆着喉嚨,下一瞬花月炎面目掙扎着不停咳嗽,緊接着只見花月炎的臉變得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差點就要喘不過氣來。
就在此時,代離玥不緊不慢的遞給花月炎一杯茶,隨後拾起一塊乾淨的糕點,慢慢品嚐起來。
“不是吧,你可是一國公主,什麼金銀珠寶是你愁的啊。就光是你這琉璃殿,那可是我見過的最氣派的宮殿了,且不說你代帝最鍾愛的女兒,平日裏什麼打賞是你沒有的?再說了,你可是女子,怎能拋頭露面的...去幹那種事?”花月炎簡直要被代離玥驚呆了,這小傢伙的腦袋裏都稀奇古怪的在想些什麼?
“我...”花月炎被懟的面紅耳赤,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
“嘁。”代離玥嫌棄的瞥了眼花月炎,二話不說徑直向屋裏走去。
花月炎站在原地看着頭也不回的代離玥,氣得直跺腳。
是夜
代離袖一身玫紅色的紗衣,手拿一把蒲扇,額間畫着一朵盛開的牡丹,傾城之姿實乃天人所屬,她輕輕地倚靠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燭光微微搖曳,將代離袖的窈窕的身影覆蓋上一層薄薄的迷霧。
君子有所求,神女有姿也。
此話也便說代離袖這傾國傾城的模樣。
“暴露了?”突然,紅脣輕啓,一顰一動可謂佳人。代離袖雙眸眺望遠方,眼中滿是漫不經心。
“是。”屋中傳出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仔細看去,一身玄衣竟就這般與黑暗融爲一體。
“很好。”代離袖的脣角勾起一抹笑容,誘人極了,“好極了。”
“謝四公主。”黑衣人的聲音毫無感情可言,就像是千年寒冰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的從腳底升起涼意。
“去,把鈴鐺,放進七皇子殿中。”代離袖坐起身,一雙修長白皙的腿就這般在風吹過的簾裏若隱若現。
“是。”黑衣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代離袖一眼,待代離袖吩咐完,黑衣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呵呵呵~”代離袖在黑衣人走後再次轉身看向一望無際的黑暗,就像是一顆石子掉進平靜的湖面,她輕輕的笑着帶動着黑暗中的微光,“玥兒,姐姐送你的禮物,可喜歡?”
靈國東宮
靈越然假借無人的馬車讓人誤以爲靈國的所有人已經按時離開,實際上已經在代國停留了很多天。爲了追上大部隊,靈越然可謂是快馬加鞭,終於在到達靈國的前一天安全抵達。
靈越彤出嫁,最傷心的便是母后,可惜靈越然什麼也沒說,請過安便匆匆去了靈帝的御書房。和想象中的一樣,靈帝對他的態度依舊是那麼冷漠。
好不容易應付完了宮裏的那些人,靈越然回到東宮已經後半夜了。
整個靈都除了路上的燈籠高高掛起,街上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靈國的秋天和代國不一樣。秋天是豐收的日子,金黃的大地就像一片片麥浪隨風而動。
但靈國卻並沒有任何一絲焦黃的意思,即使已是深秋,卻依舊青蔥無比。但並不代表着溫度會比代國好到哪裏去。
同樣是一件連帽披風,靈越然下馬的時候,東宮不似街道那般淒涼,倒是燈火通陰,多了份久違的溫暖。
靈越然露出久違的笑容,但僅一瞬便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主子,您終於回來了。”迎面而來的是東宮的管家,吳金。
只見吳金開心的像個孩子一般圍在靈越然的身旁,接過靈越然脫下的披風,“主子,趕緊進去吧,良娣和側妃可都等着您呢。”
靈越然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越過吳金徑直朝着府中走去。
“吳叔,您別在意,主子今日在宮中受了些氣。”見靈越然理都不理吳金,文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
吳叔是看着他們長大的,太子殿下對吳叔的感情可是很深厚的,平日像這個時候太子殿下可不會像這般冷漠。
“主子的性子我比誰都瞭解,放心吧。你們兩個小子可總算是回來了。”吳叔笑笑,自己看大的孩子什麼脾氣他當然知道,自然也不會去追究。
“嘿嘿,在代國可真是憋死我們了。”文羽傻笑着。
“怎麼樣,身體還好吧,沒有收什麼傷吧?”吳叔拍了拍文羽文墨的肩膀,滿眼擔心。
文羽的笑僵在嘴邊,他不自覺地朝着文墨看去,卻見文墨很是自然的半摟住吳叔,“放心吧吳叔,我們可都平安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吳叔沒有察覺什麼端倪,一個勁兒的笑着點點頭。
文羽擠眉弄舞的朝着文墨使着眼神,然文墨根本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他。文羽無奈,一邊小聲抱怨着,一邊牽着馬去了馬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