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抱的用力,胳膊上的紗布已經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少年看着很是刺眼,忙按鈴。
護士來換了紗布,簡然卻不敢擡頭看林深了。
少年失笑“學姐粥涼了。”
簡然看櫃子上那粥晶瑩剔透,很好看,但……不見了。
簡然擡頭,粥已經被少年捧在了手中,已舀起了一勺,遞在了簡然嘴邊。
看着眼前的粥毫不猶豫,一口嚥下。
事後才覺不對,擡頭少年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而後嘴角掛着斜斜的笑容,與前兩世不同,顯的……很幼稚。
簡然伸手去接,少年躲了過去“學姐,醫生說你不能亂動。”
然後又是一勺粥遞在了簡然嘴邊。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下簡然吃了半碗粥,剩下半碗林深在簡然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倒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你……”簡然欲言又止。
少年彷彿看出她在顧慮什麼“我叫林深。”
“林深,跟着我們救出來的還有一個人,老的那個……”簡然有些急,說話也語無倫次的。
“她在你隔壁病房,只有你們兩個受了傷。其他人只是有些營養不良。”
“她們回家了嗎。”
“孩子太小不認識路,還在警局,其他人已經回家了。”
簡然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我能去看看她嗎。”
碰上林深疑惑的目光,簡然咬咬牙“她是我的母親。我本來以爲我是孤兒的,但現在我也有母親了。
你知道嗎,她被那些人關在那兒整整關了十八年。
整整十八年。我兩歲的時候被扔在了福利院,而她被關在了那暗無天日的地方。”
簡然鼻頭很酸,眼前的病房也模糊了。
“你知道嗎?整整十八年,我根本不敢想她是怎麼過這十八年的。
我真的很慶幸,這次的任務我參與了。
我真的很高興。”
林深似是嫌棄一般的擦着簡然不斷流出的眼淚。
“高興你哭什麼啊。”
簡然擡手,臉頰一片溼潤“我……我高興哭的。”
擡手不似林深一般溫柔,很暴力的幾下抹了眼淚,眼淚乾了,眼眶還是紅紅的。
林深調侃“像兔子一樣。”
簡然沒有說什麼,繼續哀求道要去看母親。
林深擡手,扶起簡然到了隔壁,是重症監護室。
簡然扒在窗外看了喬薇多久,林深就陪了簡然多久。
直到簡然頭上冒了越發多的冷汗,臉色也越發蒼白。
林深就已攔腿抱起簡然,回了病房放在病牀上。
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惱簡然,惱她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突然產出這種感情,但這個年紀就該從心不是嗎?
二人就在這尷尬的中度過了兩個小時,誰也不開口。
直到門外想起了“然姐,小表叔!你怎麼在這兒!”的聲音時纔打破了這尷尬。
門外是劉琬,手中拿着飯盒以及不少喫的。
“然姐,你沒事吧。”
簡然笑笑“我沒事。”
“然姐,想不到你是警察啊。”劉琬日常迷糊“那你怎麼被抓了。”
簡然擡手摸摸那毛茸茸的腦袋“笨蛋,有個詞叫臥底。”
簡然終於知道上個世界冷卿爲什麼那麼喜歡摸她的頭了,是因爲真舒服啊。
“哦。”
轉過頭“小表叔,你怎麼在這啊。”
林深邪笑“照顧你未來的小嬸嬸。”
簡然瞪眼,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忙擺手“琬兒,你別聽他胡說。我們一個學校,他是我學弟。”
劉琬所有所思的“哦~”了一聲,然後那雙大眼睛賊溜溜的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
簡然有些不自在“那個……啥,我想出去轉轉。”
林深立馬起身“醫生說你不能亂動。
所以你等着,我去給你找輪椅。”
等林深出去後,就是劉琬賊兮兮的聲音“然姐,什麼情況。我小表叔可用來沒有對誰這麼好過。”
簡然尷尬“呃,他可能就是看我長的比較好看吧。”
劉琬笑笑,自己小表叔什麼心思她能看不出來嗎?
輪椅拿來,二人硬要扶着簡然坐,簡然無奈只好依着。
簡然永遠忘不了那天下午。
陽光順着樹葉的縫隙撒下來,鋪滿了少年的臉。微卷的睫毛顫抖,嘴角噙着笑,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學姐,我們談一場不分手的戀愛,好不好。”
簡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回答的,只知道她最後是被那高興的孩子一般的少年抱回病房的。
回去的時候臉還紅着,嘴……還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