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除了喫就是睡,清醒的時間並不多。
林深似是心有所感一樣,每天並不過多的打擾簡然,只是讓她安安靜靜的睡。
但在簡然睡着時,他會一直抱着簡然不撒手。
雖是一直抱着的,但只是讓簡然靠在他懷中當人形枕頭,抱太緊他怕驚醒了她。
意識到自己越來越虛弱的簡然“小五,你……小五不是已經都說好了嗎,爲什麼?”
“宿主,我也不知道道怎麼回事。
你剩的時間好像不多了。”
“小五能撐到我生完孩子嗎?”
“宿主,現在這個情況我掌控不了。
或許正是因爲孩子,你才……”
“小五,我要把孩子生下來,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小五也知道,簡然這個倔脾氣,做了主的事兒,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也沒有說什麼繼續當鴕鳥去了。
終於在簡然睡睡醒醒了四個月後,預產期到了。
也搬到了醫院住着。
醫生檢查身體時也說過,簡然身子太虛弱了,根本承受不住,林家人喬家人也勸了不少次,但簡然就是死了心的要生。
林深並沒有說什麼,只因爲他自從簡然懷孕後每日都有不好的預感,似是有什麼事發生。
當看到每日昏睡的簡然他就知道了,他註定是要失去她的。
簡然是被肚子疼醒的,醒來時看到林深在給她擦汗。
簡然虛弱的向林深笑笑“林深,我好像要生了。”
林深寵溺的目光看着簡然“好,我按鈴叫醫生。”護士醫生來的很快。
進門推了簡然的病牀就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亮了,林深毫無神采的盯着手術室的門。
隨之而來的是林母的碎碎念“你這孩子,然然都要生了你也不告訴我們。
是不找打呢。”
或許意識到了林深的喪氣,林母坐在了他邊上“深兒,是不是然然不太好。”
林深勉強的擠起點笑容“沒有,媽,你別多想。”
林母摸摸林深的臉“那你別皺眉,你這樣看起來像是沒事的嗎。”
產房裏醫生看着沒有力氣生的簡然皺皺眉“小張,你去問問家屬,這種情況需要剖腹產,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吧。”
聽到這個消息的林深脫力滑在了地上,終於還是留不住的嗎?
簽了字,手術室的門又重新關上了。
手術室裏的簡然很清醒“醫生,你別打麻醉,好不好。”
“可……這位女士你需要剖腹產。”
簡然輕聲“醫生沒事兒,我挨的住。
初爲人母總是要受點痛,更何況我怕自己一針麻醉過去,我要是真的睡過去了怎麼辦。”
“醫生別打麻醉了,我想看看我的寶寶。”
看着簡然這執拗的樣子,那個醫生也只好嘆口氣,開始聚精會神起來。
咬着牙,忍着頭上的汗水,硬生生的挺了過去。
一聲嘹亮的哭聲傳來簡然終於鬆了口氣,頭上的汗水流了下來,意識也越發渙散了。
還是虛弱的聲音,但那聲音中有母愛“醫生,我能看看我的孩子嗎。”
見識到這個女孩子的堅強,那個醫生越來越憐惜了,輕輕的抱了孩子過去“是個女孩兒呢,很漂亮。挺像你的。”
“嗯。”簡然應着。
“醫生,你能叫我丈夫進來嗎?我有事要和他說。”
看着臉色蒼白的簡然,那個醫生只好應了。
多麼好的女孩兒呢,怎麼就紅顏薄命了呢。醫生搖搖頭,憐惜的想到。
步下逐漸快了。
“誰是冉然的丈夫,冉然在叫你。”
蹲在門口的林深立馬站了起來,隨之搖晃了幾下,道“是我,我是。”
那個醫生錯開身子,讓林深進去,孩子又放在了林母手中。
“媳婦兒,媳婦兒。”
“哎。”簡然甜蜜的應着,經管那聲音很小,幾乎都聽不到。
“林深,咱的女兒叫鹿兒好不好。
‘林深時見鹿。’我遇到你纔能有鹿兒。
好不好。”
林深的聲音已經哽咽“好,我答應你,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嗯。”
這時簡然的聲音已經虛弱到幾乎聽不到了,但她還在努力的說着“林深,我很開心。
我很高興遇到你們,遇到琬兒,遇見媽,遇見你。
我們下輩子還在一起好不好。”
“好。”
“林深我有些累了,你別忘了給鹿兒看我拍給她的記錄短片。
你以後一定要對她好好的,不要打她不要罵她,也不要把她慣成了一個紈絝,好不好。”
“好。”
“林深我累了,很累很累。
我好開心能遇見你們,好開心,好好開心……”
看着逐漸閉上雙眼的女孩兒,林深已經感到自己不能呼吸了。
她就這麼走了。
留下他一人,一個人。
他好像連哭都不會了,只有麻木的表情看着她。
“然然,我對你只能做到死亦長相隨。
相隨,相隨。等我把咱們的女兒養大了我就去找你,你等着我。”
山河遼闊,人間煙火,無一是你,無一不是你。
八千里雲和月,十萬裏星河,最是難追。雖觸手可及,可又遠在天邊。
天涯有窮,相思成疾。
-----林深
最好不過
你我暮年,閒坐庭院。
雲捲雲舒聽雨聲,星密星稀賞月影。
花開花落憶江南。
你話往時,我畫往事。
唯願歲月可回首,目深情共白頭。
可這一切只不過是虛幻一夢。
-----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