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在哪裏?”溫若仙有些氣虛道。
“韓紫,你看着我!”公孫佑忽而蹲在她面前,定定看着她。
溫若仙詫異,但是也與他四目相對。
半晌,溫若仙道:“公孫佑,你什麼毛病?!”
公孫佑聞言,笑了,“好了,還是本人。”
說着,他起身,一臉輕鬆。
青衫老者笑呵呵看着兩人的互動,心裏已經知道自個徒兒陷入了進去。
“陰氣盡失,方纔你娃吐血的瞬間,大殿金光四散,佛光普照,這是佛祖的召喚啊,你這女娃,到底是何許人也,實在厲害。”老者笑着打趣,但是言辭間頗是揣測。
佛光普照的瞬間,他便知道這女子一定會贏了妖怪,根本不用擔心。只是,她一個普通的修真者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來自上天的力量……
溫若仙也不知怎麼回事,但是她的耳邊只有那道聲音,冥神之力回來了。
翡翠精怪怎麼能抵抗冥神呢。
“蜜蜜,你纔是我的蜜蜜,我已經知道了這一切,沒想到先前那……竟然是個妖怪!”彌蜜撲在溫若仙的身邊,柔聲細語。
“這是我們賈家的傳家寶,先前我們想着等到賈蜜高中畢業後再給她,現在我要親自把它交到我的親生女兒手裏,賈氏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蜜蜜。”彌蜜像是在補償先前的誤會,眼裏帶着期盼。
一枚琥珀玉石吊墜掛在了溫若仙的脖子上,溫若仙只覺得有一股清涼的氣息從吊墜裏,冒出,溜進了自己的體內,清清涼涼,十分舒適。
“這玉石可是上百年的東西,靈氣十足剛好給你滋補。”老者摸着鬍鬚,笑意不明對溫若仙道。
在場的人聽不出來,溫若仙確是聽出了潛臺詞。
很明顯,這東西可以幫助她修真。
溫若仙看着期盼的彌蜜,想到先前在夢境裏看見的一切,心裏對這對夫妻倒是也沒有那麼反感,世事不易,這對夫妻不過是愛女奴罷了。
溫若仙看着彌蜜,最終還是道:“媽。”
這一聲,彌蜜等了許久,她的眼淚也一下子落了下來。
“哎!”
……
三年後。
西京高中畢業典禮上,獲得優等生的韓紫不見了蹤影。臺下的學生紛紛撓頭張望,臺上的校長連喊了三次名還是不見人,後來一個電話過來,這獎項就給寄到了賈家去。
此時,阿拉斯加海灣的海邊。
天際泛藍,無邊無盡的海水潮起潮落,彷佛永不停歇。
溫若仙雙手抱臂,身上的黑色赫本風及膝小禮裙緊裹住她曼妙的身姿,裸露的雪白脖頸起了一些雞皮疙瘩,絲絲涼意襲來,溫若仙只覺得有些冷。
海邊風很大,魚尾般的裙襬隨風搖曳,成爲了銀白色海灘上的一抹風景。
“風大,小心着涼。”
一件披風落在了她的肩頭上,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海藍木香的氣味。
公孫佑站在她身側,溫柔地幫她披好披肩。
溫若仙望着無邊的遠方,嘴角微微勾了勾笑,她的右手食指上,戴着公孫佑今早送給她的求婚鑽戒。
海水藍得冷清,眼前的這一片汪洋與臨夏鎮邊上的江水截然不同。
……
本故事完。
……
海城1932年,天陰涼,厚厚的灰白色雲層凝聚在這個沿海的城市上空,像是有一團霧氣似的,縈繞不去。
片刻後,一陣猛烈的風拂過,帶來了驚天響雷。
這道雷聲驚着了街上的行人,紛紛跑着回家,街上的賣報小哥也不賣了,索性把報紙收了起來。
很快,大雨傾盆而下,嘩啦啦得,令人猝不及防。
全城都因爲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驚慌了,在這個城市最高的頂樓處,沒人在意一抹白色的身影。
肖笑慘白着一張憔悴的瘦臉,弱不禁風地站在頂樓的欄杆處,她閉上眼睛,任由雨滴落在自己的臉頰上,她的神經已經到達了緊繃的臨界點,此時的她,在做了一個決定後,而稍微平靜了許多。
雨中,茶樓裏的人一點也不驚慌,反而在津津有味地談論最近的八卦。
“我聽說肖笑又被袁偉的原配打了一身傷,還流產了!”
“哎,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自從肖笑這個大小姐嫁給那花心的男人後,那日子哪裏還能過得下去。”
“什麼大小姐,她現在啊,就是海城的一個笑話,還大小姐呢,呸,誰家大小姐出去賣唱的,還當個歌女,我看啊,肖甜纔是大小姐,人家出國留學,還和王正都統好上了,人家纔是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唉,我也是隻是見她可憐,本來這一切都是她的,只能怪她命不好。”
“可憐什麼!你也不想想,當初她得了那王正都統的喜愛時,那嘴臉,真是令人噁心,現在想想,真是笑掉大牙,她啊,不過是她妹妹的替身罷了!”
“我就說王都統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淪落風塵的歌女!”
“哪是,王都統可是全城少女的白馬王子,炙手可熱,就算要娶妻,也得是個名門閨秀,哪裏論的到她,論高貴,還不如我呢,好歹我爹是王都統裏面的參軍,我也在新式學堂留過學。”
“哈哈哈,你不要臉,不過啊,你說得對,我們現場的姐妹誰不比那歌女肖笑高貴?她以前是鳳凰,現在啊,變成了野雞了!”
“咯咯咯……”
茶樓的笑聲縈繞不絕,和外頭連綿不絕的大雨配極了。
“你自己的生活你自己選擇,不要回來找我,我現在有了新生活,我走吧,我沒有你這個不要臉的女兒,盡去做這等下賤之事。”
“你走吧,你走啊!”
母親厭惡的嘴臉浮現在肖笑眼前,她恍惚在大雨之中大哭了起來。
她在頂樓哭了很久,彷佛把這前半生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良久後,她醒悟了過來。
她忽而覺得,自己這一生錯就錯在沒有自己的主見,老是想着去依靠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