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心一聽說沈玦不僅救了她,還硬闖了李氏的院子,還被沈劍青給關了禁閉,一時管不上什麼彩珠不彩珠的了。

    她的腦子裏只剩下一個想法,就是馬上見到他。

    也不管自己的病還沒好全,不顧蘭慧的勸住,換上衣服偷偷的溜出了屋子找到了阿冰。

    阿冰頂着一腦門的墨汁有些猶豫,“表姑娘,不是奴才不幫您,是我家爺這兩天正在氣頭上呢,誰都不樂意見,要不您等兩天?”

    阿冰自詡跟在沈玦身邊最久,應該是最瞭解他心思的人,可近來自家爺的行事他是有些搞不懂了。

    說他是在意這位表姑娘吧,他又總欺負人家,不是讓人家淋雨就是晾人一天,還牽狗嚇唬人,往日他也愛胡鬧,但也有分寸,從來不會欺負個小姑娘。

    要是說他討厭表姑娘吧,他又爲她得罪了王林威,從未和姑娘親密的他還抱了表姑娘一路。

    這次也是,他都沒都沒聽清楚誰落水了,世子就直接入水救人,還爲此惹怒了王爺。

    今日若是換個別人來,他都有法子把人給哄走,偏偏是文錦心,他還真是不知如何解決。

    “我只是想要看一眼表哥,不與他說話也行,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

    文錦心本來就瞧着嬌美,生了病更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面對這樣的表姑娘,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都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阿冰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那好吧,姑娘記得,只能瞧一眼,若是生氣起來您可千萬得躲着些。”

    文錦心連連點頭乖得不像話,讓阿冰接下去還要說的話全堵在了嘴巴里。

    他現在只期盼自家爺能做個人,別再欺負人單純小姑娘了!

    文錦心也真是帶着就看一眼的準備來的,還故意推窗之前先有禮貌的敲了敲,沒有聽見裏面有動靜,想着沈玦是在休息。

    這才放心大膽的推開了窗,結果迎面就是一句滾。

    要不是她後頭蘭慧抵着她的後腰,她一準就搖搖晃晃的從大石頭上摔下去了。

    “表哥,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沈玦聽到小姑娘細細軟軟的聲音,有些後悔剛剛說出口的髒話,腳尖抵着桌案往前一踢,裝模作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小爺我好好的,有什麼好看的?你這病懨懨的,不在屋裏躺着出來做什麼。”

    沈玦其實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病懨懨這種話自己心裏想想就好了,說出去做什麼。

    文錦心下意識的咬了下乾澀的下脣,修長圓潤的手指扒拉在窗臺上,一雙眼珠子有些無措的眨巴了兩下。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睜開眼之後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沈玦,很想親眼看到他,證明自己不是做夢。

    乾巴巴的道:“我已經沒事了,多謝……多謝表哥。”

    剛說完沈玦已經大步的到了窗戶邊,兩人隔着一扇窗牖,距離不過一尺,沈玦甚至能看清楚她粉嫩的脣瓣和額頭的細汗。

    所以她病都沒好全就跑過來,只是爲了來給他道謝?沈玦竟然覺得有些沒來由的生氣,氣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氣她對他如此的見外。

    原本想說大可不必,就當是和那日將她晾在外頭做抵消。

    可沒想到一出口卻是,“哦?謝?你打算拿什麼謝我?”

    文錦心只到沈玦的肩膀,往日都不敢和他對視,今日是墊了大塊的石頭才堪堪與他齊平。

    沈玦聲音低沉又有磁性話尾微微一挑,讓文錦心的整顆心都飛快的跳了起來。

    此刻的沈玦哪裏還有半分羅剎暴戾的模樣,活脫脫一紈絝公子哥,眯着一雙鳳眼慵懶又性感。

    文錦心感覺自己燒了起來,還未曾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過話。

    前世碰見沈恆璘之前她被保護的很好,沒見過什麼外男,而沈恆璘追求她都是寫愛慕的詩,在她面前規規矩矩的,從未說過出格的話。

    文錦心現在回想起來,甚至都有些質疑,自己是否真的喜歡過沈恆璘。

    她對於成親的所有想象都來自於爹孃,她的爹孃一直都是相敬如賓恩愛非凡。她不自覺的就把自己也代入其中,希望未來的夫婿會是個儒雅的君子。

    而那個時候沈恆璘就恰巧的出現了,翩翩少年郎長相俊秀,日日給她寫詩,說着愛她此生不變的愛慕。

    這讓年幼的她信了他所謂的將來,不管不顧的進了他的騙局,等到嫁與他之後她就成了精緻籠子裏的一隻小雀鳥,享受着一切美好的事物。

    直到發現他的真面目,多疑猜忌又虛僞,他就是一個披着君子外皮的真小人。

    而沈玦,前世兩人並無什麼私下往來,聽說他風流頑劣,就更不會單獨與他相處,這真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沈玦,她應該會怒斥一句登徒子轉身就跑,可偏偏,眼前的人是他。

    “我……”

    文錦心的眼睛都羞的紅了,若不是手掌搭在窗臺上,她一準就捂着臉不敢說話了。

    沈玦不禁覺得口乾舌燥,小姑娘這麼誠實的反應,最是懵懂無知又有着最爲致命的誘惑。

    可沈玦下意識的就想起了之前的事,小姑娘在昏迷的時候喊他的表哥,確實是在喊別人,她到底心裏想的是誰?

    還是說她真的有兩副心腸,對着自己想着別人?

    沈玦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戾氣,像是不幹又像是別的什麼,他只知道自己用了這輩子難得的耐心,又朝着文錦心逼近了兩步。

    兩人之間不過半尺,只剩那個窗戶阻隔着,文錦心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即便低着腦袋,但她一吸氣就能聞到沈玦身上淡淡的龍涎香。

    “你想如何謝我?”放低了聲音,低啞的哄着她道。

    沈玦挑了挑眉,不緊不慢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嘴角浮起一個淺笑。

    文錦心聽着耳邊的聲音,猛地擡頭,就撞進了沈玦漆黑深幽的眼底。

    只覺得空氣一窒,心跳就要躥出來一般,眼神慌亂的撇開,就像逃離卻忘了自己還站在石頭上,腳下一滑,整個人都要朝後倒去。

    她的動作幅度太大,蘭慧一時支撐不住,就在兩個人一起要往後摔去的時候,一雙冰涼的大手緊緊的抓住了文錦心的手掌。

    沈玦的眉頭一擰,他也沒想到這小姑娘這麼不經逗,還好他的反應快,不然又得出事。

    眼裏是藏不住的擔心,恨鐵不成鋼的沉聲道:“站穩!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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