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心再出府的時候,不僅雙頰緋紅就連耳朵尖都是紅紅的。

    等到了文府,已經是快用午膳的時辰,因爲文家院落小了許多,去文老爺子的院子就會路過丁氏的院子。

    算起來她也好幾日沒見過丁氏了,她們是相看兩相厭互不打擾對方,維持着表面的關係,倒是前天碰見過伯父文大老爺,文錦心就朝丁氏的院子看了一眼。

    就看見有個眼熟的人影站在丁氏的院子裏,但也只是一閃而過,文錦心再看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

    蘭慧還奇怪的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姑娘在看什麼?”

    文錦心只是看見了一個女子的背影,覺得有些像,但她想的那個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文家,文錦心就搖了搖頭,“大約是眼花看錯了,我們走吧。”

    院子裏蘇雅晗坐在上首喝茶,丁氏畢恭畢敬的站在身邊,“蘇姑娘一來,我們文府都蓬蓽生輝了呢。”

    蘇雅晗嘴角含着笑,“文夫人言重了,我與錦心是故友了,她上京我自然是要來探望的,只是可惜今日不湊巧,她不在。”

    丁氏心裏忍不住的吐槽,要探望文錦心可不應該來文家,從沒見過這麼不顧廉恥的女子,她可一日都沒有在文家待過。

    但丁氏可不會這麼傻的直接這麼說,蘇雅晗雖然現在沒名沒分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可是大皇子枕邊的人,早晚都是要納進房中的。

    雖然京中貴女們對蘇雅晗的行徑感覺到不恥,可就算再怎麼酸也不可否認人家成功了,真的抱上了大皇子的大腿,成了他的人。

    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但只有她成功了,故而就算再怎麼瞧不起蘇雅晗,對着她都是客客氣氣。

    “蘇姑娘真是重感情,等錦心來了,我一定轉達她。”

    兩邊相互的客套了一番,然後丁氏就把目光看向了旁邊的文月溪,招到了身邊,褪下了手上的一個玉鐲子,“文妹妹好生乖巧,看着我就喜歡,這個鐲子就送給你玩了。”

    這個鐲子一看就價格不菲,文月溪原本還在心裏瞧不起蘇雅晗,這會收了鐲子整個人都恨不得黏到她的身上,滿口的道喜。

    丁氏也感激的不行,更是把蘇雅晗從上到下的誇了一遍。

    坐了有一會蘇雅晗就起身了,“殿下離不開我,算着時辰我也該回宮了,可惜錦心不在,下次我再來探望她。”

    丁氏趕緊將她送到了院外,就在這個時候,蘇雅晗壓低了聲音在丁氏的耳邊說了一句,然後才笑盈盈的從後門離開。

    等蘇雅晗一走,丁氏就神色不安的回了院子裏,文月溪捧着手中的鐲子只顧着高興,根本沒發現。

    過了一會才奇怪的問:“母親,方纔不是有下人來說,文錦心已經來了嗎,您怎麼沒告訴那個蘇雅晗?”

    方纔蘇雅晗還在的時候,文錦心就進府了,但丁氏有心給瞞了。

    丁氏一開始是想自己多巴結一下蘇雅晗,後來是她發現蘇雅晗根本就不是想來找文錦心,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這纔沒有說文錦心來了。

    直到方纔送她從後門出去,聽她壓低聲音說的那句話,她才真的確信蘇雅晗不是來探望文錦心,而是來找她的。

    “大皇子與鎮南王世子不合,夫人還是小心的站隊爲好。”說完還輕輕的拍了拍丁氏的手背,這是在告誡她要謹言慎行。

    丁氏只覺得渾身發寒,這會腦子一團亂,被女兒這麼一問就更心煩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記住,今日蘇姑娘來的事情不許和外人說,尤其是文錦心。”

    然後又想起文月溪對沈玦的那點心思,這會只覺得頭皮發麻。

    在大皇子之前,她當然是屬意鎮南王世子,可這會讓她選擇,她就迅速的選了沈恆璘,開玩笑一個世子和一個未來的儲君,傻子都會選。

    拉着文月溪嚴肅的交代,“以後沈玦來你不許去見,還有文錦心你也少接觸,你的親事我自有打算。”

    文月溪震驚了,雖然經過前幾天的事情,她也有些害怕沈玦,但這也沒有徹底的打消她的念頭。

    “這是爲何啊?您前幾日不是還很鼓勵我嗎?”

    “胡說,我怎麼可能鼓勵你做這種事情,你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怎麼能說得出這種不害臊的話來,以後你給我停了這些不該有的心思!”

    不管文月溪說什麼,丁氏都不聽,真的從這日起開始拘着她。

    而那邊文錦心已經進了文老爺子的院子,剛到門邊就先聽見了他的笑聲,她好像許久沒有聽見祖父這麼高興了。

    就也不自覺的露出了笑,一進屋就看見兩個男子,一箇中年一個少年,都是穿着長衫,文錦心愣了一下就猜出來是誰了。

    文老爺子一見她就趕緊招到了自己身邊,老爺子今日難得的沒有躺在牀上而是坐在靠椅上。

    “錦兒,這便是我前幾日與你提起的,你父的同窗摯友,翰林院的韓大人,這是他的兒子君堯。”

    文錦心趕緊上前一一見禮,“見過韓叔父,早就聽祖父提起您,今日錦心終於有幸得見叔父。”

    文老爺子又跟着介紹,韓君堯可是探花郎,如今在戶部任職可以說是年少有爲。

    文錦心並未多想,韓君堯看上去確實長相清秀書卷氣,說話也彬彬有禮讓人很有好感,文錦心就附和着祖父的話誇了幾句。

    而韓君堯從看到文錦心起就看呆了,他從高中探花後可以說是春風得意,許多姑娘都上門有意結親,是他自己無心於此,想要把重心放在仕途上。

    故而今年二十有一還未說親,家中父母都很急,偏偏他一點都不急。

    今日他休沐就跟着父親上門拜訪老先生,談話的時候他才發覺父親的目的不純。

    哪有探望老先生一直圍繞着一個小姑娘說的,但他都已經在這裏了,也不好意思直接就走,這才耐着性子的多坐了一會。

    直到文錦心出現,他連眼睛都忘了眨,腦海中只能憶起洛神賦中的詞‘輕雲蔽月,流風迴雪’才能嘆其分毫。

    韓君堯還是頭一次看着一個姑娘如此失態,她美好的讓人不敢觸碰,從第一眼起他就已經沉淪了。

    文老爺子很滿意韓君堯的神情,畢竟他的孫女如此的好,誰見了能不喜歡。

    他爲了文錦心的婚事愁的睡不着覺,一直在想有什麼辦法能讓文錦心主動看清沈玦,思來想去只能找個比沈玦更好的少年。

    然後就想起了韓君堯,正好韓家與文家又是世交,他又很信得過韓家的人品,若是文錦心以後嫁過去,他也放心韓君堯不會欺負文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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