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哥,我們怎麼還不去啊,天都要暗下來了,一會可趕不上燈會了。”

    京城夜市每個月的今日都會舉辦燈會,成千上萬的花燈格外的好看,沈玦是特意的選了今日。

    看秦琅坐個沒正形,就取了盤中的水果丟了過去,“給我老實的坐着等,不然就不許去。”

    他就是這麼個賴性子,被沈玦橫了一眼兇了一下就馬上坐的筆直,討好的湊過去,“玦哥,咱們真的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啊,我都還沒玩夠呢。”

    沈玦輕笑了一聲,“你剛來那會不是日日吵着要回去,這會怎麼又不想走了?”

    秦琅也說不出是爲什麼,他只知道,昨兒他鬼使神差的去了一趟文家,一打聽才知道,文大老爺的姨娘姓胡,是個很樸素的人,與那日自稱茹姨娘的美人兒完全不是一個。

    他當時的心情非常的難以形容,知道被人騙了時候,竟然第一反應不是生氣,反而心裏有一絲的竊喜。

    可她到底是誰又爲何要騙他?

    回來之後,他也問過府上的其他人,都說不認識那日來的姑娘是誰,而文錦心又躲躲閃閃的不肯說,他只能自己派人去找。

    可惜的是都無所獲,最最讓他覺得不能忍受的是,這幾日夜裏他都做夢夢到那個美人了。

    有她笑着喊自己小孩兒的,也有他把人抓着問她爲什麼騙自己的,每回到快聽見她承認自己是誰的時候,夢就醒了。

    這讓秦琅越發難以自拔,還被沈嶽暉笑話了好幾回,說他成天魂不守舍的。

    “我那是剛來不習慣,現在不是習慣了嘛。”

    “你若是不想走,也行,省得我還要派人留在王府看家,你就在這做個管家,日日瀟灑快活,還沒人管着你。”

    秦琅還真仔細思考了一下,才發覺這是沈玦在打趣他,猛地站了起來,“那可不行,玦哥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一個人在京城算怎麼回事啊。”

    沈玦還想逗他兩句,可一看到門外來人,雙眼微亮不再搭理秦琅,朝着那人迎了過去。

    “表哥,秦三哥。”文錦心怯生生的看了一句,覺得渾身都彆扭的很。

    這是一身月白色的交領長袍,剛好就是依着她的大小做的,穿上正好合身,中間繫上一條鑲玉腰帶,說不出的矜貴氣度。

    長髮高高束起,襯得她臉蛋又圓又小,就像是畫上走出來的金童,寶里寶氣的讓人忍不住的多看幾眼。

    上回見過文錦心穿那騎裝之後,沈玦就一直覺得她這麼穿會好看,心裏早就存了這樣的心思,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

    正好想到她想上街,沈玦就有了個這個想法,既能讓她行動方便不會被街上的人窺視,也能圓了他的小心思。

    今日總算是哄着她穿上了,果然驚豔。

    文錦心看沈玦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時有些難爲情,咬着下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擺了,“表哥,是不是很奇怪?”

    “不會,很好看。”文錦心這才注意到,沈玦今日和她穿的是一樣的長袍,只是顏色不同。

    可他穿着就是氣宇軒昂儀表堂堂,穿在自己身上怎麼都覺得不合適,方纔她在屋裏對着鏡子照了好久,總有一種偷了別人的衣衫的感覺,怎麼看都不合適。

    後面的秦琅就跟着說,“文妹妹一點都不奇怪,你再手上加把扇子出去,別人肯定以爲是哪家的小公子出來遊歷人間了,一準很多小姑娘喜歡你,還要投懷送抱。”

    他還要說不正經的話,就被沈玦狠狠地瞪了一眼才老實的安靜下來。

    文錦心覺得是他們兩合起夥的哄她的,沒想到此時沈嶽暉走了進來,看他們還沒走就問了句何時出發,才發現屋裏多了個人。

    粗粗的看了一眼,就隨口問了句,“這是誰家的小公子,何時進府的?我在府門等着怎麼沒瞧見。”

    “大表兄,是我。”文錦心不好意思的喊了一聲。

    沈嶽暉這纔看清楚是文錦心,就笑了起來,“難怪世子說有個驚喜,原來表妹就是那個驚喜。”

    然後又接着說,“還是世子想的周到,表妹這般穿着出府走動也方便。”

    文錦心這才放心下來,確定沈玦沒有騙她,才一步步的蹭到他身邊,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表哥,那我們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沈玦見她終於鬆口,也就不再耽擱,和他們一塊出府去。

    今日文錦心是男裝打扮,就跟着沈玦一塊騎馬,乖乖的坐在他的身前。

    看花燈的主街離的不算遠,他們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踏着夕陽最後一抹豔麗到了街口。

    一眼看去,滿目都是燈火璀璨,他們彷彿置身燈海之中,耳邊是喧鬧的說話聲,聞到的是煙火味,這都讓她雀躍不已。

    迫不及待的就下了馬,見什麼都覺得喜歡,覺得新鮮極了想要過去看。

    但她還記得和沈妙茹約好了地方,現在還不是玩的時候,就拉着沈玦要去尋人。

    沈玦自然是滿口的答應,帶着她找過去,每個月的這一日人都特別的多,即便是寬敞的主街也有些擁擠。

    秦琅就在低聲的抱怨,也不知道是誰,居然這麼大的面子,也不來王府等他們,還要他們過去尋他,真是不懂規矩,一會可得好好的說說他。

    沈妙茹就在主街的牌坊下等他們,文錦心好不容易擠到了牌坊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花燈旁背對着他們的沈妙茹。

    “師姐。”

    沈妙茹聽見文錦心的聲音,就側身回眸,燈火下,她眉眼彎彎,姣好的容顏被襯得格外的豔麗。

    秦琅瞬間就走不動了,彷彿心底有一道焰火,瞬間炸開。

    他雖然書讀的少,但那句詩他記得,“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他學的所有美好詞語都不足以描繪她的美。

    秦琅現在才發覺自己前兩日這麼不對勁,可能是病了,纔會變得奇奇怪怪的,直到現在看到她,他就什麼病都好了。

    那病或許名爲,相思。

    沈妙茹也看到了他們,就朝他們招了招手,然後就看見了後面傻愣愣站在原地的秦琅。

    微微一愣,心裏忍不住的犯着嘀咕,不是才和文錦心說了他們的恩怨,怎麼又把這小孩兒給領出來了?

    不過來都來了,她也不是個怕事的主,就笑眯眯的彎着眼等着他們走過來。

    等文錦心一走近,沈妙茹就盯着她上下的看,“好一個俊俏的小郎君,不是可有娶妻,若是沒有,看看奴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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