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沈度卻異常冷靜,卻發現陣外之人沒了聲息。
沈度放出神識,不由“嘖”了一聲道:“這老小子倒跑得快!”
卻原來是那佈陣之人已然趁機跑了!
“梅柳林就要來了,這陣……?”何在大急,話音未落,卻見沈度大袖一揮,竟將陣中剩餘天雷統統收入袖中!
“快走!”沈度抓起何在,搶在梅柳林趕來的前一瞬離開了伏魔島!
梅柳林趕來時,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地上的數個焦黑大洞彷彿在嘲笑他的失職。
連着兩天接連被戲弄,梅柳林大怒,回到營地,正遇上吳一葦回來,他不怒反笑:“可有異常?”
吳一葦沒看到青衣修士眼睛都快眨出血來,依舊是平日那副表面恭敬實則敷衍的樣子:“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梅柳林癲狂大笑,聲音竟從青年男性瞬間變爲嬌滴滴的女性!
“走,我帶你去看什麼叫正常!”梅柳林一把掐住吳一葦的咽喉,向神殿飛去!
“梅前輩!”青衣修士連忙跟上。
到得神殿,梅柳林嫌棄地將吳一葦扔在天雷留下的坑洞旁:“你自己看看,這叫一切正常?”
“怎麼會這樣?這……這好像是天雷留下的痕跡!難道是有修行者在此渡天劫?
不對啊,我昨夜巡查到這兒的時候,明明什麼都沒發現。
前輩不愧是心齋巔峯第一人,一葦對前輩的敬仰,就如那滔滔江水……”
吳一葦拿出看家本領——睜眼說瞎話,這可是他被師父師弟們欺負很多年才學會的絕技。
哪知性格乖張的梅柳林根本不喫這一套,他一巴掌扇過去:“閉嘴吧你!再跟我裝傻充愣,信不信我弄死你!”
心齋巔峯期修士的一巴掌又豈是築道中期的吳一葦所能抵抗,只見他立刻飛出數百米遠,口吐鮮血!
青衣修士大老遠就看見梅柳林瞪得跟銅鈴般的眼珠子,忙高聲到:“梅前輩手下留情!吳一葦畢竟是己重派首座大弟子!”
“首座大弟子?哈哈哈哈哈,好一個被師父拋棄的首座大弟子!我明年就能離開這鬼地方了,你?這輩子就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吧!”
梅柳林一步步妖嬈地走到吳一葦身旁,將快要站起來的他一腳踹翻,揚長而去。
高階修士想懲罰比自己低階的修士有很多種,他偏要選最羞辱人的方式。
“你沒事吧?”青衣修士恭送梅柳林離開後,忙將吳一葦扶起,卻被吳一葦一把推開:“放開!”
“哦。”青衣修士應聲鬆手,吳一葦失了支撐,立刻摔回地上。
“司瑾玉!你他媽是來克我的吧?!”吳一葦氣得大罵。
“你修爲比我高,我敬重你,你說放手我就放手了,有什麼問題?
還有,我師尊讓我來伏魔島,是爲了鍛鍊我,我的任務是好好巡邏,並非要對付你,你想多了。”
“謝吳前輩誇獎。”司瑾玉確定梅柳林手下留情,吳一葦傷並不重後,轉身便要離開。
“你真相信,你師父派你來是爲了鍛鍊你?”吳一葦冷笑一聲,索性坐在地上。
“這伏魔島靈氣龐雜,環境兇險。你在此處,每十二個時辰便要停止修行外出巡邏,這對修行極爲不利,若你師父真疼你,又怎會讓你來這這裏?
聽說你們淨明道修的是‘淨明爲要,行制忠孝’,你定是被這狗屁教義給洗腦了!”
吳一葦似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如今的修行界居然還有你這朵奇葩,也不知你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吳前輩,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非我,又怎知我師尊對我是否真心?
這伏魔島雖非利於修行之地,卻對心境提升很有幫助,否則,吳前輩又怎會只來了幾年就升了一個境界?
‘清心寡慾,使本心不爲物慾所動,不染物、不觸物,清靜虛明而達於無上清虛之境,此之謂淨明。’”
司瑾玉看向遠處的雪山,眼中一片澄明。
“罷了,吳前輩怕是理解不了我淨明道的真義,告辭。”
司瑾玉見吳一葦一臉不屑,搖搖頭,將話丟下便御劍離開,獨留吳一葦在原地氣個半死,這臭小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牙尖嘴利?!
伏魔島側島
金烏自東方升起,卻困於重重烏雲,始終不能現於天際,又是漫長的一日。
“師尊,雲客傳來消息,人……跟丟了。”一名黑衣勁裝男子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跟丟了。”緺衣男子背影挺拔,語氣十分冰冷,“你知道要怎麼做。”
黑衣勁裝男子心竅一沉,忙道:“師尊,那可是雲客……”卻在接到緺衣男子眼神時立刻低下頭:“弟子多嘴,還請師尊降罪。”
“自去戒所領一次責罰。”
“是,弟子以後絕不敢質疑師尊。”黑衣勁裝男子立刻跪下磕頭。
緺衣男子在他走後轉身看向大海,微微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居然是他?”阿綠載着三人躲在雲層後,待看清那緺衣男子的臉後不由大喫一驚。
“你認識他?”何在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
阿綠見沈度沒有阻止的意思,便道:“見過一次,他是清微派掌門——段沉柏,之前來過離山派。主人,就是他一直派人跟着我們?”
“八九不離十。”沈度眼神微閃,他也不曾想到一直跟蹤他們的,居然是堂堂六大派掌門之一的段沉柏!
此人因品行正直端方,一向爲人稱頌,就連挑剔的掌門師叔也曾誇過他是君子,想不到……
“清微派修的是正心誠意,這段沉柏倒好,行事鬼祟,手段狠毒,配當清微派掌門嘛!”阿綠十分生氣。
沈度微微側目,阿綠這次說的倒是十分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