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度神紀 >第兩百章 白糖糕
    瀾師越想越覺得趙啓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們到底是在哪兒見過。

    “依阿夏看,小姐怕是喜歡上陛下了!”阿夏捂着嘴偷笑。

    “你這小丫頭胡說八道什麼?莫非是你有喜歡的人了?本小姐給你做主,明日就將你嫁過去!”瀾師又驚又怒,作勢要上去撕阿夏的嘴。

    阿夏纔不怕呢,笑嘻嘻地假裝躲了躲:“阿夏纔沒胡說八道,您的眼睛都快長到陛下身上去了!”

    “嗯,我現在就去看看明天給你準備點什麼嫁妝。”瀾師剛起身就被阿夏抱住,一本正經道:“小姐我錯了,陛下有什麼好的,您一點兒都不喜歡陛下!”

    “倒……倒也不是一點兒好處也沒有,我還從未見過跟爹爹一樣聰明睿智、寬容大度、體貼心善的人,更重要的是,他還會武功!身手好極了!”

    瀾師提起趙啓說的全是優點,眼睛裏滿是星星,阿夏搖搖頭心道,還說不喜歡,她家小姐怕是徹底栽了。

    “小姐,這位陛下好年輕啊,他不是襄王殿下,啊不是,該稱呼先皇了,他不是先皇的兒子麼,怎麼會這麼年輕?”阿夏好奇地問。

    “那是因爲先皇是世宗皇帝最小的兒子,與趙承運年齡相差極大。”瀾師身爲中書監之女,自然對這些皇家祕辛瞭解頗多。

    “這得相差多少歲啊,哎,小姐,我聽說當今陛下是先皇在逃亡途中所生,這是真的吧?”

    “瞎打聽什麼,就不怕引來殺身之禍?”瀾師不肯再說,這些皇家之事知道多了對阿夏沒有好處,萬一哪天說漏了嘴,被有心人聽見了便是禍事一樁。

    “小姐,您就跟我說一說嘛,阿夏保證不說出去!”阿夏拉着瀾師的袖子撒嬌。

    “陛下今日恐怕要在府上用膳,午膳我已經吩咐準備了,你去看看。還有,準備些點心送過去。”瀾師乾脆地揮揮手將阿夏趕了出去。

    “是,小姐,阿夏這就去。您好好準備存稿吧,萬一老爺還是要罰您抄書呢。”阿夏扮了個鬼臉跑了出去。

    “臭丫頭,就知道消遣你家小姐!”瀾師笑罵一聲,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忙跑到書櫃前,將珍藏在櫃中的一卷紙取了出來。

    那捲紙已經發黃,上面用蒼勁有力的字寫着一篇《高氏家訓》。

    “原來是他。”瀾師恍然大悟,回想起雪夜在祠堂裏幫自己抄書的小哥哥。

    那年的雪下得很大,一日,她跑去父親書房偷偷找被夫子沒收的紙鳶,卻遇上父親提早回府。

    奶孃跑來,跪求父親不要履行當年的婚約,將小姐嫁給祠堂裏的小子。

    家裏居然悄無聲息地多了個陌生小哥哥,這讓年幼的瀾師很是興奮,那時的她根本不知道婚約是什麼,一心只想找小哥哥玩耍。

    她以爲小哥哥是犯了錯,被爹爹罰跪在祠堂。

    可當她偷偷將自己藏起來的點心還有厚衣服帶到祠堂時,才驚訝地發現小哥哥那裏好喫的點心更多,整個祠堂生了許多火爐,簡直比春天還暖和。

    然而小哥哥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最後,所有的點心都進了自己的肚子。

    第二天,她帶着紙、筆跑到祠堂,開始抄家訓,小哥哥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你爲何要抄家訓?”

    “因爲爹爹說了,再敢跑來祠堂,就罰我抄五十遍家訓。我準備多抄一點存着,萬一被爹爹發現了也不怕,哈哈~”

    小哥哥被她逗得撲哧笑出聲來,又問:“既然知道要被罰抄書,爲什麼還要來。”

    “因爲小哥哥看着好難過,我想陪陪你。”小丫頭眨眨漂亮的丹鳳眼,突然放下筆,摸摸他的頭,又將一塊白糖糕塞在他手中。

    “瀾師看到別人有孃親,瀾師卻沒有的時候,也很難過,所以每當這個時候,瀾師就喫白糖糕,白糖糕甜甜的,一喫就不難過啦!”

    小小少年聞言,看着手中白白胖胖、鬆鬆軟軟的白糖糕,數日不曾覺得餓的肚子突然餓了起來,他慢慢將白糖糕放入口中,綿軟甜糯的口感令他一下子流下淚來。

    “哈哈,小哥哥都好喫哭啦?多喫點!”瀾師將盤子裏所有的白糖糕都抓到少年手中。

    “喫完小哥哥替瀾師抄一遍吧,瀾師手都疼了。”小丫頭撅着嘴撒嬌,少年嚥下糕點道:“好。”

    窗外冒雪而來的兩人見少年終於開始喫東西,總算放下心來,幕僚輕聲問高略:“大人,真要將小姐嫁給他麼?”

    高略回頭看着祠堂中依偎在一起的兩個孩子,沉默不語。

    然而轉眼之間,當年那個又倔又硬的孩子已長成如今這般彬彬有禮、寬和大度的仁君。

    往事如昨,高略看着眼前的白糖糕和趙啓,一時間有些恍惚。

    趙啓忍着笑問幕僚:“你再說一遍,這糕點是誰讓送來的?”

    “是,小姐擔心陛下與大人醉心工作,腹中飢餓,便讓廚房做了糕點送來,午膳稍後就好。”

    幕僚行了禮後留下一盤雪白高胖的白糖糕,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看來小丫頭是想起來自己是誰了。趙啓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拿起一塊吃了起來,嗯,還是當年的味道。

    “高叔,這便是您這些年的心血之作?”趙啓喫完點心,按高略的提示,自書架頂端拿下一卷蒙塵已久的冊簡。

    “是。”高略回神,早在他年輕時便與先帝有過成立樞密閣的構想,隨着這些年從政經驗不斷積累,這個構想也被不斷修正補缺,已經日臻成熟。

    然而趙承運的荒淫無道讓他覺得這些不過是自己不切實際的空想,因此這整套方案已經束之高閣很多年了。

    如今再次拿出來,高略雖表面平靜,內心卻如漳江般翻騰不已,那些快被磨滅殆盡的熱血又好似燃燒了起來。

    高略輕撫着那捲冊簡,手微微顫抖着打開,開始一頁一頁給趙啓介紹他的治政方案。

    “什麼?送的是白糖糕?”瀾師閨房突然傳出一聲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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