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戰場?”沈默心思一動,看向朱一笑。
卻見朱一笑故意沒有看他,接着問道:“梁金山,你知道那裏意味着什麼,這是你自願的嗎?”
梁金山慘然一笑,卻是豪邁沖霄,震聲道:“朱大人,梁家雖已被剝奪豪門之銜,可一些事情,金山還是知道的,戰場本就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的歸宿,沒有什麼自願不自願的。
我梁金山,骨子裏流淌的也是東方人的血,我梁家先輩曾血灑北疆,我也願爲東方流進最後一滴血!”
這莫名其妙的一番對話,聽得沈默微微怔然,他心中那些瀰漫已久的迷霧,似乎被撥開了一角。
見朱一笑不打算解釋,他不禁把目光看向戴雨晴,然而奇怪的是,這女人同樣緘默不言,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
朱一笑沉聲道:“那好!你我一言爲定,我等你三年,三年之後,你奔赴北疆,倘若身死,我便爲你保護梁家,直到你們梁家再出一位先天。”
聽到此處,梁金山再度深深扣頭,再擡頭時,已是老淚縱橫。
“金山叩謝大人大恩!此恩,金山來世再報!”
“滾吧。”
朱一笑胖手一揮,戴雨晴直接打開了門。
梁家父子三人連滾帶爬,一刻也不敢停留,迅速消失在房間之中。
三人走後,房間裏只剩下沈默和朱一笑以及戴雨晴三人。
沈默目光來回在朱一笑和戴雨晴身上轉換,好奇道:“現在可以說了吧?這個北疆戰場,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先天強者去了,都九死一生?”
梁金山弱嗎?相對於那些正統的先天強者而言,的確不算很強。
可先天之下,哪怕是沈雙那種準先天高手對上樑金山,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最弱的先天,終究還是先天,不是半步先天能比擬的。
沈默淡淡道:“我沒看過條令,但我很好奇,什麼條令規定,你這個使者能知道的事情,我這個護法卻只能矇在鼓裏?”
“這……”
朱一笑一時語塞,憋了半晌才道:“您和我,身份都有些特殊,在您步入先天之前,這些事我絕對不能說出來。”
“又是先天?”
沈默輕嘆一聲,腦中忽然回想起沈流沙當日的話,和眼前的朱一笑別無二致。
如果之前他只是懷疑,那麼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兩人口中的‘事情’,絕對和他父母失蹤的事情有關。
可每當他試圖去了解的時候,前方就彷彿籠罩着一層迷霧,遮住了他的視線。
聽朱一笑和沈流沙的口氣,這層迷霧,只有等他到了先天,才能完全撥開,看一看迷霧後的風景。
沈默盯着朱一笑好一會,有些不死心道:“你我兄弟一場,一句也不能對我說?”
這下子,輪到朱一笑撓頭了,這胖子和戴雨晴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道:“那就只說一句?”
沈默正色,盯着朱一笑。
“護法大人,我只能告訴你,從數百年前到至今,在這世間的某處角落,武者的戰爭從沒有停止過。
營地的記載上,東方近三百年來,沒有一位先天和宗師壽終正寢。”
朱一笑說到此處,便緊緊閉上了嘴巴,生怕自己說的太多。
沈默心中,卻彷彿被重重錘了一下,說不出的震撼。
三百年沒有一位壽終正寢,那意思便是,所有的強者都死於戰鬥?
最讓他感到震撼的是,這其中竟然還有宗師強者。
“宗師,也會死嗎?”沈默忍不住喃喃。
“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