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當他豁然擡頭，看到沈默眼底那一抹決然的殺意，一顆心忽然沉到了谷底。
“不！沈默！你殺不了我！”
李承玄驚駭之餘，一聲怒喝略帶顫音。?
他是真的知道害怕了，從未感覺死亡距離自己如此相近。
哪怕是在葬神宮敗給沈默的時候，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在沈默手中。
那時候，他還有太多太多的底牌沒有出，即便沒了北冥這個真神虛影，他同樣穩坐釣魚臺。
可如今，當一切底牌盡出，仍舊落得如此地步，李承玄終於體會到了死亡臨近的感覺。
沈默彷彿聽到了他的心聲，並反其道而行之，沒有任何退後的打算。
沈默無比清楚，一旦退了，這一次便沒有機會斬殺李承玄了。
以後，只怕也不會有這樣難得的機會。
像李承玄這樣的人，絕對不會給他太多擊殺自己的機會。
他已經感覺，自己一身實力，已經開始大幅下降。
這意味着，丹藥給他帶來的增幅，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等到這些增幅完全消失的時候，他或許比起現如今的李承玄，也完全不如。
李承玄又驚又怒，關鍵時刻，他忽然向後一仰，一團黑影從他體內飛速掠出。
沈默看清這一團黑影，目光微微一凝。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黑影應該是潛藏在李承玄體內的夜無歡。
兩人之間，綁定了一種契約，但此刻生命攸關的時刻，李承玄直接將夜無歡丟了出來。
李承玄的想法很簡單，他雖然是沈默的仇人，但殺死蕭貞渝，也有夜無歡一份。
他就是想要將夜無歡送給沈默去殺，以此來拖延時間。
不得不說，這是他在絕境中，能想出來唯一有用的計策。
沈默卻是看也沒看已經消耗殆盡的夜無歡，依舊直奔李承玄。
李承玄似乎也料到了這樣的情況，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沈默心中的仇恨，是夜無歡無法替代的。
所以在扔出夜無歡之後，他袖中緊接着又是金光一閃。
那金光璀璨的西王印，化作一道流光，朝沈默飛速掠來。
這一下，沈默着實沒有想到，目光中多了片刻的遲疑。
還是二選一，殺李承玄，還是選擇王印。
西王印的天賦，如果運用得當的話，絲毫不比其他王印來的差。
夜無歡雖是九王中比較弱的存在，但西王印，絕對不輸給其他王印。
“沈默，王印給你，別殺我！”
李承玄所丟出的王印，並不是正對着沈默所在之處，而是稍微偏離了一些方向。
他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引沈默去追王印，他好保住一命。
然而，在不到一秒的踟躕之後，沈默目光再一次變得堅定，竟是看也沒看那西王印。
凝霜再次刺破了虛無，朝李承玄飛快刺去。
李承玄睚眥欲裂，口中大聲怒喝。
“給我爆！”
下一秒，他手中那古樸的暗黑長劍，直接爆開，化作一團黑漆漆的能量，擋在凝霜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