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衆人齊齊將目光轉向了北羽。見到這一幕，沈默再次領教了，什麼叫做變臉如翻書。
仙域人很現實，這一點，他很早就有領略。
除了少數一些人之外，所有人都可以是反覆無常的小人。
只要沒有了利用價值，那對他們而言便是廢人。
此刻，幾大域主毫不猶豫放棄了月嬋，重新選擇站在北域身後，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就和之前放棄北羽，轉而擁戴月嬋時那般坦然。
一瞬間，月嬋成爲了孤家寡人。
先前的時候，北羽身邊除了北域武者，好歹還有一個陸維。
可現在，月嬋身邊除了紫炎仙庭的十個真神強者之外，再無其他。
這蕭索的模樣，讓人族衆人，也是一陣唏噓。
月嬋緊緊抿着嘴脣，紅着眼，一字一頓道：“李羨，現在你滿意了吧？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嗎？”
“嬋兒。”
齊山海豁然擡頭，像是鼓起了勇氣要說些什麼。
月嬋豁然轉頭，直勾勾的望着齊山海。
這一刻，她從前聽着惡寒的稱呼‘嬋兒’，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了。
她無比期待的問道：“齊域主，你支持我對不對？”
齊山海臉上笑容一僵，撓了撓頭道：“我沒有，我就是想說，剛纔李兄救了你一命，你也別太不知好歹，對他客氣着點。”
月嬋當場愣在原地，滿心的期待，消散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
在過去，齊山海也可以算作她的一號舔狗，對她不說是有求必應，至少也是趨之若鶩。
月嬋眼眶又紅了，這一刻，她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
她始終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無非就是對人族出手，想要藉助九大聖人的力量，一句殲滅人族強者。
這有錯嗎？要知道，人族乃是仙武七域共同的敵人。
她這麼做，對其他幾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沒有人管她做的對還是錯，人們只在意，她是強還是弱。
生逢亂世，弱小本就是一種過錯。
月嬋深吸了口氣，再度深深看了一眼北羽，而後豁然轉向人族。
“我們結盟吧。”
短短五個字，彷彿用盡了月嬋所有的力氣。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充斥在她內心深處。
就在剛剛，她還主動挑釁，準備對人族武者斬盡殺絕。
沈天豪更是在回過神來之後，差點弄死了她。
如今一轉眼，她對死亡的恐懼還沒消散，又對人族提出結盟。
她內心的煎熬，可想而知，可她別無選擇。
人族和北羽，兩個選擇，她最終選擇了人族，不爲別的，只爲了賭一口氣。
她知道，北羽在等待她認錯。
只要她認真懺悔，北羽便會原諒她的過錯。
可她並不認爲自己錯了，所以並不打算屈服。
於是，人族成了她的指望。
望着月嬋那直勾勾的眼神，老王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