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羽面色更是從凝重，轉爲了呆滯，那雙眼中，帶着太多的不敢置信。
“閣主，你……你居然還活着。”
短短一句話，算是暴露了面前之人的身份。
能被北羽稱之爲閣主的，只有當年被沈上清打敗的那位強者，也就是藏天閣閣主。
黑袍人低着頭，碩大的斗笠，以及一個宛如魔鬼一般的面罩，遮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容顏。
人們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人，還是人魂！
北羽還未開口，月嬋顯然也認出了這人。
作爲當年的聖人強者，她當然也是見過藏天閣閣主的。
“你究竟是死是活？當年沈上清，不是已經殺死了你嗎？”
她這話，也算是問出了巨大多數人心中的疑惑。
眼前的藏天閣主，出現的實在是太過詭異。
如果說他是活人的話，當年的傳聞，豈不是成了假的？沈上清根本沒能滅掉了藏天閣？
可若是他是韌勁，哪兒有準王境的人魂？
有這個實力的，通常都是猶如雲燼和夜無歡那般，乃是王境強者的神魂。
如果藏天閣閣主當年，已經踏入了王境的話，又怎會被滅掉藏天閣？
這麼說來，敗的人，應該是沈上清。
這個疑問，一直盤旋在衆人心尖。
而後，許多人將目光投向了周開山和另外九大聖人人魂。
畢竟，他們也是當年的當事人。
可週開山接觸到這目光，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我和他們，當年死在戰爭初期，對於後面的事情，其實所知不多。”
一時間，場中衆人的視線，又匯聚到了北羽和藏天閣閣主身上。
這二人正在彼此對視，黑袍人那面具下的眼，始終落在北羽臉上。
很顯然，這張臉讓他記憶猶新。
在冗長的沉默過後，這位藏天閣閣主，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即便面對昔日導致他戰敗的關鍵人物，仍然沒有表現出絲毫憤怒。
“如果當年沒有他，你會背叛嗎？”
他口中的‘他’，指的自然就是迫使北羽走向背叛的先知。
北羽沉默了片刻，搖頭道：“誰說的準呢？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我也早已忘了當年的心境。”
“沈上清，的確是個值得敬佩的人。”黑派人繼續說道。
從言語間，他竟是在爲當年北羽的背叛，而爲他尋找藉口。
北羽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對不起！我當年，只是不想寄人籬下。”
“不用道歉。”
黑袍人輕輕搖了搖頭，嘶啞笑道：“這世上的事，大多隻有做了和沒做兩種分別，不需要道歉，更沒有後悔。
更何況，你也不是真心道歉。”
這黑袍人，彷彿能夠洞穿人的心靈，一眼便看穿了北羽此刻的所有想法。
北羽也終於鎮定下來，沒有再吭聲。
事實上，故人重逢，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黑袍人收斂目光，轉頭看了一圈，笑容又變得玩味了許多。
“在千餘年後的後世，想不到我藏天閣還有被提起之時，本閣主倍感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