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把握。”大章魚道。
沈默眼睛一亮，“那你打算放行？”
“不放！”大章魚繼續搖頭。
“額……”
這下子，輪到沈默懵逼了。
他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強忍着心中不快，他問道：“爲什麼？”
這一次，大章魚眼底多了幾分清楚的不耐煩之色。
“武千絕已經死了，我當然不怕！人都死了，哪兒來的什麼貴客？”
沈默聽完這話，一瞬間如遭雷擊。
比此前聽聞大章魚成爲九階聖獸，還要震撼一百倍。
他甚至顧不上和大章魚交談，便吼道：“沈蓮心，你給我出來。”
此前他就是聽沈蓮心說，武千絕是九王中，唯一一個理論上可以永生的存在。
既然可以永生，又怎麼會死？
就連昔年爲鬼王使的藏天閣主都沒死，武千絕，可是掌握着溝通生死輪迴的鬼王印。
可惜，他喊了半晌，腦海中，沈蓮心仍然久久沒有迴應。
回過神來，沈默果斷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武千絕怎麼可能會死。”
“爲什麼不會？”大章魚冷冷笑道：“在五百多年前吧，我親眼看着他死在三百里外的一座小島上。
當時，我還好奇的想要過去看看，可惜被鬼王虛影給攔住了。”
“那鬼王印呢？莫非在你這裏？”
“不知所蹤！”大章魚搖了搖頭道。
話說到這裏，沈默心裏其實已經信了七七八八。
他就是不知道，鬼王究竟爲什麼會死。
如果按照沈蓮心的說法，就相當於鬼王跟閻王是鐵哥們，說白了就是陰曹地府關係戶。
只要他不想死，基本相當於生死簿上除名了。
“莫非，鬼王大人是活夠了？”
因爲，他的謊言被識破了。
他還是要死！
大章魚顯然不打算再聽他扯淡，那觸鬚重新纏繞上來。
咔！
咔嚓！
漸漸地，沈默聽到黑甲背部的倒刺，正在被那觸鬚纏繞的一根根斷裂。
大滴大滴的金色血液，順着它背部緩緩流淌下來。
看到此處，沈默多少有些心疼。
但更多的，還是焦慮。
因爲這大章魚打算拼着受傷，也要勒死黑甲了。
黑甲因爲痛苦，彷彿連呼吸也停止了，痛苦的在海面掙扎。
“老黑！”
天壽相比之下，仗着厚厚的甲殼還能支撐一段時間，此刻正擔憂的望着黑甲。
它有種預感，黑甲就與死了。
從古至今，它這種預感都十分準確。
但凡跟它親近的人，它預言誰要死了，誰多半都會死。
當年沈離與蠻荒一戰，它就曾奉勸沈離，要不認個慫。
可惜沈離是個寧折不彎的人，或許信了它的預感，卻並不準備聽。
後來，它也勸葉尋不要離開，可惜葉尋還是離開了……
如今，在這片海域陪伴了它所有孤寂時光的黑甲獸，也要被活活勒死了。
黑甲獸已經很痛苦了，艱難道：“天壽，回答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我也很高興，很高興認識你！
很高興，能和你一起走過這許多歲月。”
天壽低聲哀泣，聲音一度哽咽。
“我……我也很高興。”
沈默見狀，鼻子說不出的酸澀。
這兩隻大烏龜，在過去應該就是彼此的精神支柱。
如今一方要死，另一個自然也不好受。
此時，滄海珠空間內，那狹小的空間裏，沈蓮心的面容浮現出來，正視着前方的葉尋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