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臉執着的顏朵兒,三家主撓了撓頭,一時間站在原地躊躇,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大哥二哥。
對於自己這個侄女,他還是比較寵溺的。
顏朵兒就算在他眼裏犯了錯,可終究還是孩子。
二家主顏文清冷冷道:“滾開!你一個戴罪之人,這裏沒有你求情的份,別說這件事與他有關係,就算沒有關係,他區區一個奴隸,我想讓他死,他就得死!”
“可是,即便是奴隸,他也是活生生的人,是我顏氏宗族的人啊。”顏朵兒接着道。
“你!你想氣死我麼?”顏文清七竅生煙,再度揚起巴掌。
可看着顏朵兒那倔強的泛紅的眸子,終究沒有抽下去,只是站在原地跳腳生氣。
其實,聽了一遍事情的原委,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件事沈默根本是無辜的。
但如果犧牲一個奴隸,就能挽救一切的話,對顏氏宗族而言,絕對是利大於弊。
倒也不是顏氏宗族冷血,至少不同於其他宗族,顏氏三兄弟還是很團結的。
可在大荒,奴隸的命不值錢,這是所有人共同的價值觀。
就像顏氏三兄弟知道沈默無辜一樣,沈默其實也還算比較能理解這三兄弟。
但理解歸理解,他可不想爲了不相干的人送死。
“朵兒,讓開吧,他不死,顏氏宗族便徹底完了。”大家主沉聲道。
“我……”
顏朵兒面露難色,像是在做劇烈的思想鬥爭。
此刻,她滿心都只有後悔。
後悔爲了一些資源,讓沈默留下來當奴隸,也後悔將沈默帶到這裏來。
這兩件事,只要他此前能夠避免一樣,後來的事情便不會發生。
“大家主莫非以爲,殺了我,事情就一了百了了?”
一時間,場中顏氏宗族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沈默臉上。
顏文清沉聲道:“這裏沒有你一個奴隸說話的份。”
“既然諸位提到我,又何妨聽我幾句?還是說,你們連聽幾句真話都不敢?”
“你!”
顏文清瞪大眼睛,怒道:“你能有什麼見解?一派胡言罷了。”
“讓他說吧,我倒要看看,他能有什麼高見。”
大家主擺擺手,示意讓沈默開口,而後目光冷漠道:“不過我提醒你,機會只有一次。
你若是說得動我,看在朵兒的面子上,我可以饒你一命。
你若是說不動我,那隻好用文清的方法,送你的頭顱去給封公子謝罪了。”
此話一出,顏朵兒目光復雜的看着沈默。
她不知道,沈默這一次能不能逃過一劫。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破罐子破摔,用自己這戴罪之身,幫沈默爭取一個開口的機會。
儘管他知道,他的父親、大伯以及三叔,都不過是爲了賣她一個面子,纔有耐心聽沈默說兩句。
在這種情況下,等同於沈默無論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
沈默自然也看得出這一點,恍然間,感覺自己有點像當年的曹植,不禁啞然失笑。
“既然如此,我便站在代秋的角度,說說如果我是他,我會怎樣針對你們顏氏宗族。”
沈默向後方踱了幾步,淡淡道:“我要是代秋的話,面對自己仇敵露出的巨大把柄,我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去尋找那位傳說中的封公子,將自己所聽所聞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相告。
但我知道,顏氏宗族不是傻子,並不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