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吼！停……點到爲止，點到爲止……”
沈默如同沒骨頭一樣攤在一棵樹旁，享受到了極致。
寒月在後方多了多久，思忖良久，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走上來代替兩位師妹。
她的驕傲不支持她和姜寧兒一樣主動。
半晌後，她低着頭走到沈默後背，一雙小手輕輕捶打。
“還……還行嗎？”
沈默口中吆喝着，感覺渾身骨頭都輕了二兩。
這比斬殺同階強者乃至越級斬殺都舒服多了。
雖然只是一場賭約，可他着實沒想到，三女手法這麼嫺熟。
果然，不愧是武道天才，幹什麼都是有天賦的。
這要是在某浴中心，最少也得是五千八的套餐吧？
一旁，季無言臉上的驕傲逐漸消散，那斬殺不少同階高手的喜悅也徹底蕩然無存。
他靜靜望着沈默，就這麼看着看着，開始懷疑人生。
他，堂堂十方王朝王子殿下，此刻混的還不如沈默半拉身子。
累死累活戰鬥了半天，還得坐在大陣裏自己放鬆休息。
再看看身邊三個男弟子，他心態漸漸崩潰……
他想起臨行前，師妹們含淚請求要跟隨他參加百朝之戰，最終被他無情拒絕的場景，一抹悔意悄然在心底發酵。
這位專心習武數十年的年輕王子，從這一刻似乎打開了另一扇門。
他的人生觀、價值觀乃至愛情觀，正在悄悄改變……
“師兄，師兄……”
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弟子湊到他跟前，一臉扭捏模樣。
季無言一陣惡寒，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捏捏，錘錘……”
“不用了，我自己休息就行。”季無言趕緊搖頭。
“還有我，還有我……”
另外兩個弟子湊過來，沒心沒肺的望着季無言傻笑。
季無言如遭雷擊，徹底凌亂在了樹下。
他默默拿出紙筆，唰唰寫下一行字：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是覺得自己像個煞筆！
輪迴戰場的夜，說來就來。
大地像是蒙上一層面紗。
對於遠方奔走趕路的弟子而言，黑夜意味着危險。
而對於季無言而言，這黑夜反倒給了他莫大的安慰。
至少，不用看到沈默那邊的糟心畫面了。
在捏完了最後一個弟子的腿後，季無言默默起身，打算找個地方透透氣。
天空，愈發的昏暗，層層烏雲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
俄頃，暴雨傾盆，一道道閃電刺穿雲層，照亮半邊大地。
這裏是第九環的自然現象，一道夜晚，風霜雨雪等惡劣天氣將交替而來。
對於聖人強者而言，這自然不算可怕，卻也多少會有些影響。
季無言站在雨幕中，雨水順着他頭頂的護體紫氣朝兩邊滑落。
轟隆！
當一道閃電斜劈下來，季無言猛然捕捉到前方有一行黑色身影，穿梭林中朝此處趕路。
季無言精神一震，趕忙甩甩頭，將此前的疲憊盡數甩出腦海。
當他再度接着電光望去，前方十二道身影，併成兩列朝此處無聲的前行。
爲首的四人拖着長長的袍子，上面畫着黑紅相間的圖案，像一個盈滿鮮血的池子。
一道沙啞的聲音，穿過雨幕清晰傳入季無言耳中。
“前方，是哪個王朝的？”
對方沒認出季無言，季無言卻認出了那血色袍子。
血王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