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雲繼續吼道：“天魔宵小，與老夫來戰，老夫就算死，也能再喫你一個金甲軍團。
我獨孤王朝一百一十三位王境，五千餘聖人，數萬精銳武者，死戰不退！”
此時的夜北雲張牙舞爪，包括後方的荊棘，也都瘋狂擺動起來。
這一刻，衆人終於明白了這些荊棘的身份。
這是一個個當年戰死在這裏的獨孤王朝的強者。
他們死後，神魂或者人魂不肯離譜，用祕法化作一道荊棘區域，繼續守望着這片當年捍衛的家園。
這裏的荊棘有多少？
沈默數不清，但是數萬條肯定不止。
一個強大的王朝覆滅，所有的強者都選擇力戰而亡這條極端的路。
即便死了，仍然鎮守在天魔池外的第一線，日夜守望着這片大陸。
沈默內心無比動容，其餘的弟子，也都面色複雜。
他們早就知道當年的戰況極其慘烈，可還是沒想到，獨孤王朝竟然剛烈至此。
沒有一個人活着退出戰鬥，這是怎樣的信仰和凝聚力。
此刻的獨孤鴻的神魂，八成還沉浸在當年的戰鬥中，不肯回到現實。
沈默輕笑道：“前輩，天魔已經被打退了，您的心願已經了了。”
“退了……退了……”
“夜北雲”口中低聲呢喃，顫聲道：“那我的子民，子民們怎麼樣了。”
“他們都很好，都在某處守望着您，等您凱旋迴家。”
聽到這裏，夜北雲情緒不再那麼激動。
就在衆人以爲夜北雲就要恢復正常時，那蒼老的聲音再度發問。
“不對！你們是誰！”
“我們是神武大陸的弟子。”沈默如實相告。
獨孤鴻的聲音接着問：“你們這羣弟子來邊疆做什麼？”
“因爲……天魔又捲土重來了。”沈默一字一頓道。
“你們，你們是來抵禦天魔的。”
“不錯，我們來接替前輩，所以……請前輩放過我的夥伴，
您所戰鬥過的這片土地，將會成爲我們新的戰場。
你們未完成的事，將由我們完成。”
“未完成的事，什麼事……”獨孤鴻喃喃道。
沈默努力挺起胸膛，用洪亮的聲音回答。
“如您所說，殺盡天魔！”
“夜北雲”忽然安靜了下來。
那張年輕的臉上，露出無盡的滄桑。
這一刻，人們徹底相信了這不是夜北雲的惡作劇。
因爲這種滄桑，是裝不出來的。
“說得好，說得好啊。”
“夜北雲”悠然感嘆，臉上露出了深深地欣慰之色。
他望向沈默，接着問道：“你是哪一家的？”
“沈！”
沈默口中慢慢吐字。
說完，他清楚的看到“夜北雲”瞪大眼睛。
那雙滄桑的眼睛，正在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哪個沈？”
沈默感覺有些奇怪，這天底下姓沈的多了去了，獨孤鴻問這個做什麼？
不過猶豫了下，他還是如實回答道：“晚輩自九王域而來。”
獨孤鴻聽罷，目光漸漸凝固，那眼神，彷彿是要將沈默看穿。
“好，好啊……”
蒼老的聲音，滿含欣慰。
然而此時的沈默，卻沒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他只當是這老傢伙在誇獎他，故而低聲道了句謝。
“前輩，可以放過我的夥伴，讓我們過去嗎？”
“好，你大膽的往前走，老夫會在這裏看着你。
所有戰死在這裏的神武大陸人，都會看着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