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與男人靜靜對視片刻，取出一塊多餘的布片，斯條慢理的處理自己的傷口。
“殺人與被殺，只在一念之間。”
如果他不選擇殺了這個男人，那麼當他回過神來，沈默相信死的那個人一定會是自己。
窟長冷哼道：“你知道谷一萬是什麼身份麼？”
“不知。”
“那你還敢殺了他！”
窟長盯着沈默，忽然氣極反笑，淡淡道：“當年他雖然落選了魔兵，可他在九十六號賤民窟，還是少有的高手，這些年來，更是成了我的左膀右臂，幫我處理了不少事情。
現在，你把他殺了。”
沈默沉默了下，驀然輕笑起來。
“以窟長大人魔統強者的實力，如果剛纔出手的話，死掉的不該是你的左膀右臂，而是我纔對。”
“哼！”
窟長瞥了沈默一眼，淡淡道：“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再過兩日，谷一萬就會藉助他兒子谷強成爲魔兵的機會，成爲平民。
你知道，一個賤民殺了一個平民，後果是怎樣的嗎？”
“後果……”
沈默眼眸閃了閃，輕笑道：“他現在不是還不算麼？”
“那也是遲早的事。”
窟長淡淡道：“實話告訴你，谷強是我動用關係，極力推薦成爲魔兵的天才。
兩日後的魔兵選拔，他一定會當選，到時候如果他知道你殺了他的父親，你猜他會如何對你？
平民想殺賤民，是不會有人在乎的。”
沈默聽完，不禁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望向窟長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長。
“所以，窟長大人繞了半天，不光是爲了告訴我這些吧？”
窟長沒吭聲，而是靜靜盯着沈默，彷彿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默頷首看向前方，平淡道：“我猜測，窟長大人一定給我留了兩個選擇。
至於第二點，窟長大人想換一副左膀右臂，已經很久了吧？”
聽到最後，窟長臉上首次露出了笑容。
“看來，你果然不一般。”
“多謝誇獎。”
沈默平淡道：“沒問題，不過有一點，我要更正一下。
兩日後，我也將會成爲魔兵，谷強還是奈何不了我。”
窟長笑容微微一斂，“憑什麼？有這樣的自信。”
“憑實力。”
沈默自信一笑，淡淡道：“窟長大人看中我的，不也正是這一點嗎？”
窟長開懷大笑起來，笑了半晌，一張臉緩緩湊近沈默，道：“你知道麼？我並不希望賤民窟出現在太聰明的人，因爲聰明人往往難以管教。
可你不同，你是聰明到極致的人，本窟長願意給你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但，機會只有一次，就目前來看，你在我心裏的地位，仍然比不上谷強。
所以我不會給你太多的幫助，兩日後，我只看結果。
證明你比谷強強大，我纔會重用你。”
沈默點點頭，“那麼，窟長大人，請回吧。”
他之所以答應這窟長，其實原因很簡單。
他只有十五天時間，只能費盡心思往上攀爬。
而目前的賤民窟裏，只有窟長是他唯一能接觸到的上位者。
“兩日……”
沈默輕笑着搖了搖頭。
時間有些緊迫。
這兩天時間，他連傷勢都未必能完全恢復。
不過，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慢着。”
窟長忽然叫住他。
沈默回過頭，平靜道：“窟長大人還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