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四枚鵝卵石也全都是準確無誤的擊中了這四個大陶罐,只聽嘩啦幾聲,這四個陶罐全都碎裂開來。
從這四個碎裂的陶罐之中,瞬間有東西流了出來,迅速的在碎片附近蔓延開來,向沈鋒和楊念這邊涌了過來。
而這東西蔓延的速度並不快,也不像是液體,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密密麻麻的爬行一樣,發出沙沙的聲響來。
藉着幽荼大巫手中那盞燈的火光,沈鋒仔細一看,就見從那四個陶罐之中爬出的,居然是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帶着暗紅色光澤的蟲子
這每個蟲子都是拇指大小,在地上攤成一片,如同是潮水一般
而一看到這種蟲子,沈鋒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拘屍那蟲”沈鋒不假思索的喊了出來。
對於這種恐怖的蟲子,沈鋒的印象和記憶簡直是刻骨銘心,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之前在長安城內太極宮那一晚,無數的宮人、護衛、歌舞婢女都是葬身在這恐怖的拘屍那蟲潮之中,被啃成了一具具白骨,皮肉丁點無存。
而那更加令人恐怖的石國圖堂王子,居然以自己的身體爲軀殼,變成了拘屍那蟲的蟲王。
那一晚幸好有沈鋒在太極宮之中,拼死護駕,最終殺死了圖堂王子,用火焰消滅了那些拘屍那蟲,這才保住了李隆基的一條命來,大唐免於一場天傾地覆的大亂。
而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幾年之後的今晚,在這間洛陽城內民宅的廂房之中,沈鋒再一次看到了這恐怖的拘屍那蟲
“沈閣主好記性啊,幾年過去了,還記得這個蟲子”幽荼大巫在門口又說了一句。
沈鋒瞬間想到了什麼,立刻看着半隻腳已經跨出房門的那名胡人女子,厲聲說道:“你就是那個居住在那延闕國烏塗山的幽荼大巫”經歷過太極宮那恐怖一晚之後,孫淳一告訴了沈鋒這拘屍那蟲的來歷,自然也是提到了這位幽荼大巫,而看到今晚這般情形,沈鋒立刻想到了這一點,把這名胡人女子給
認了出來
想到她之前那句壞了我的大事,沈鋒現在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只見幽荼大巫轉過頭來,眼神之中閃着兇殘的光芒,冷冷的對沈鋒說了一句:“就讓你在死之前做一個明白之人,沒錯,正是我”
說完之後,幽荼大巫瞬間閃身,邁步踏出了這間廂房的房門,緊接着從外面用力把門給關上,沈鋒和楊念又聽到了外面上鎖的聲音。
幽荼大巫向外走了幾步,轉身看着這間廂房,就聽見裏面隨即傳來了一陣陣男女聲的慘叫來,撕心裂肺慘絕人寰一般,緊接着便都瞬間消失了。
夜色靜謐,幽荼大巫仍舊是能聽到屋內傳來沙沙的聲音。
那些恐怖的拘屍那蟲就是在這間廂房之內,也是無法爬出來。
幽荼大巫
神情激動,雙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身子微微發顫。她仰頭看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角又有淚滴滑落。
隨即,只見她轉過身去,快速的向着院門走去,然後打開了院門走了出去。
這處宅院外面的街道上空無一人,也是靜謐異常,巡街的武侯和坊丁一般也不會來到這種小路上來巡查。
幽荼大巫向前走了一段距離,突然之間,就見在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擋住了自己的前路。
這身影極爲的熟悉,幽荼大巫心中一緊,立刻停下了腳步。
“大巫怎麼走的這麼快呀,也不到屋裏來給我們收個屍”幽荼大巫的耳邊傳來一陣女聲,正是從那個身影傳來。
幽荼大巫的身子如同過電一樣猛的顫了一下,睜大眼睛看着,完全不信。
“是啊,祿山他媽,就這麼走了呀好歹我們被那蟲子喫完之後還會剩點骨頭,你也不收拾收拾,好日後在你那祿山孩兒的墳前擺上,告慰他在天之靈啊”
幽荼大巫的身後傳來一陣清晰男聲,語氣極爲的戲謔。
幽荼大巫身子猛的打了一個激靈,轉頭一看,就見沈鋒好好的站在她身後一丈多遠的地方,雙手交叉疊於身前,臉上帶着笑意的看着他。而在沈鋒的身後,自己原先居住的那所民宅,此時有煙火冒出,看來沈鋒已經點燃了那處廂房,用來消滅那些拘屍那蟲,也只有用火焰焚燒,才能把那些數不清的恐怖蟲
子給消滅乾淨
幽荼大巫再向前一看,眼前那個身影正是楊念,此時也是看着她,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你們你們怎麼可能還活着”幽荼大巫震驚萬分的說道,聲音微微發顫。
“剛纔我們倆那幾聲慘叫還挺逼真的吧真是讓大巫你相信了”沈鋒笑着說道。
“你”
幽荼大巫正是聽到那廂房之中傳來沈鋒和楊唸的慘叫聲,這才確定他們已經葬身在蟲潮之中,然後才離開了那處院子。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那一陣慘叫聲竟然是她們倆裝出來的可他們二人明明是已經被罩在那個沉重異常的鐵籠之中,那鐵籠可是幽荼大巫所專門定製,通體上下全都是鑌鐵打造,堅固異常,也是沉重異常,即使是四個成年壯碩男
子擡起來也是極爲的費力。
而且那些拘屍那蟲瞬間破罐而出,行進的速度極快,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沈鋒和整個楊念怎麼可能破籠而出,然後悄無聲息的把自己給截在了這裏
這一切實在是匪夷所思,幽荼大巫怎麼也想不明白只聽楊念在幽荼大巫身前淡淡說道:“就那區區一個鐵籠,怎麼能困得住我們沈王爺若不是我們沈王爺想多套你一些話,查出你真實的身份來,早就破籠而出了,你在那屋裏連拿石頭砸破罐子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