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的情景果然悽慘,流蘇的校服凌亂不堪,白色襯衣被水槍衝得緊緊貼在身上,校服並未被扯破,臉上也看不到傷痕。小七心裏一抽,果然狠,傷全部在難看見的地方。裏面站着五個女生,其中一個拿着水槍,臉色驚慌,眼底還有一點隱約的厭惡。此時聽到聲音的五個人全部擡起頭,驚詫地看向逆光而立的不速之客。一位清秀俊逸的美少年,女生們一時陷入了難堪的沉默。慕少艾的年紀,自己的猙獰面目就這樣曝露在陽光下,一時的熱血不甘,被“放下!”的一聲暴喝,澆滅了七七八八。“啪嗒”,是水管落地的□□。
小七蹲下身,把外套披在瑟瑟發抖的流蘇身上。流蘇擡頭,紅腫如兔子樣的眼睛裏,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小七”,修長的食指抵住流蘇紅潤的脣,此刻的聲音溫柔一如最完美的男友“我在。”簡單的兩個字,流蘇瞬間崩潰,趴在小七懷裏嚎啕大哭。對面的女孩中有人不安地想離開,有人的目光開始遊移,有人昂着頭,還有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小七。“這麼着急走?”聲線再度改變,華麗如絲綢卻陰冷的可怕,對方一個踉蹌,顫抖地停住。“正好,冰帝網球部的有兩個在這裏,做個證明吧。可不是我含血噴人。”鳳和宍戶尷尬地出現在門口,不光是對於場所,更是對自己一直爲之自豪的冰帝校風。想率先溜掉的女生一臉慌張:“我——”“不會閉嘴是不是?”小七的聲音此刻聽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絕對是發飆的前奏。本就懦弱的打手一下子噎住了,不敢則聲。後方的一個看似嬌小可愛的娃娃臉率先忍不住了:“這是冰帝的女生廁所!這位男生!”“呵呵。”小七根本懶得回答。娃娃臉惱羞成怒:“冰帝的警衛到底幹什麼的?就這麼把一個社會不明人士放進冰帝學園?”好刺耳的鴨子叫。小七腹誹,按按眉心,終於給了對方一枚眼刀:“吵死了,下級社會剛剛爬上來的暴發戶吧。”恰好將之前羞辱流蘇的話還了回來,又正好道着了此人的真病,娃娃臉惱羞成怒,不自覺地用上之前當太妹時用的招數,伸出染了鮮紅色蔻丹的長指甲想要撓花小七的一張臉,嘴裏罵罵咧咧。小七下意識向左後撤一步,側身,左手抓住對方的右手腕,向外擰半圈,右手擋開對方的左手,趁她因爲痛而用左手握住右手腕時右手直接揚起,“啪。”清脆的一聲。直接打懵了一屋子的人,對方捂臉愣三秒:“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發現對方即將暴走,愣神的鳳沒來得及多想就把小七擋在自己身後:“學姐,等一下——”小七扭頭轉向流蘇:“剩下的還要我代勞嗎?”流蘇愣了一下,忙搖頭。開玩笑,小七平時不發飈,一旦生起氣來誰都沒好果子喫。“那就好,把衣服換了,部長他們正在打比賽,還在這兒墨跡幹什麼?”“打了人就想這麼輕鬆地走?”一直沒有言語的一個女生緩緩開口,小七扭頭聳肩一笑:“如果你不嫌自己這個副會長在女廁所聚衆欺負轉校生丟人的話。那麼,後會無期?副會長大人。”嘴角含着一縷意味不明的笑容,半攬着流蘇的肩膀,四人魚貫而出。
回到網球場外,二人已經停止了比賽。看到小七一行人回來,幸村精市率先走來,看到小七背後的流蘇,跡部景吾也跟了上來,待看到流蘇溼漉漉的頭髮時更是大喫一驚:“怎麼回事?”三步兩步跨到流蘇身前,扳了腦袋細細看。小七用眼刀冷冷地飛了跡部景吾一眼,隨後便自覺返回幸村身邊。流蘇在看到跡部景吾時已經下意識鬆開了小七的手,看到跡部景吾抿着嘴梭巡了自己的全身後眼底醞釀的風暴,將近一個月以來的酸澀便不可抑制地涌上了絲絲甜蜜。幸村在看了一眼流蘇後便皺起了眉,嘴角的笑意也消失無蹤。“怎麼回事?”小七知道部長問的分明是自己,環顧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羣,實在不適合讓流蘇大失形象的事情廣而告之,左右看看,踮起腳貼着幸村的耳朵小聲說清了來龍去脈。暖暖的氣流柔軟地撫摸着幸村精市的耳朵,他有一瞬間的失神,馬上清醒過來,在思索如何妥善處理此事之餘,分出一絲心神感嘆:小七的聲音的確有一種魔力,怪不得她的後援團天天排隊抽籤想和她說話。說完之後,小七發現幸村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眼神極其深不可測(其實是走神了),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把,心中略微有些同情此刻部長心裏想的人,估計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