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嘴角微微勾起。
……
嗡嗡——
姚慶民正用左手撐着頭，眉頭緊鎖，右手拿着筆不斷地在稿紙上點着。
姚慶民聽到手機振動後，不耐煩地將筆放下，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看到來電人時，無奈地嘆了口氣，伸出左手拿起手機，坐直身體，接通電話。
“剛纔又在算題啊？”蘇遠弈嘿嘿一笑，道，“我跟你說，直接把問題丟給徐暮就好了，他比你厲害。”
姚慶民無奈地笑了笑。
“感受到了吧，我的這個學生是不是很厲害？”蘇遠弈的情緒稍有些激動，“我看過改造後的雨師設計圖和各項數據了。這小子是真能啊，能在這麼死的框架下將雨師幾乎拉到四級機甲的水平。真是舉世無雙的天才。果然天才這種玩意還是要天才來教……”
姚慶民嘴角抽了抽，將手機慢慢地放到桌上，繼續算起之前的那道題。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姚慶民才把手機拿到耳邊。
此時，蘇遠弈還在喋喋不休地誇個不停。
姚慶民再度將手機拿開，擡起手揉了揉眼睛，長舒了口氣。
姚慶民閉上眼睛，放空大腦，片刻之後纔再次將手機拿到耳旁。
“你覺得怎麼樣？”蘇遠弈問道。
“我覺得不怎麼樣。”姚慶民如獲大赦。
“你剛纔聽我說話沒？”蘇遠弈坐在辦公室中，翹着二郎腿，皺起眉頭道。
“沒。”姚慶民搖了搖頭，如實說道。
蘇遠弈哼了一聲，顯得十分不滿，但並沒有過多的埋怨什麼。
蘇遠弈和姚慶民兩人成爲好友多年，對於各自的秉性實在是太瞭解了。
“算了，真是熱臉貼冷屁股。”蘇遠弈說完，話鋒一轉，道，“我那天才學生現在怎麼樣了？”
“挺好的。”姚慶民不自覺地擡起右手摸了摸鼻子，略有些遲疑。
“真的假的？”蘇遠弈聽出姚慶民似乎有些不對。
“真的。”姚慶民轉而將右手放到大腿上，用大拇指與食指捏起褲子，輕輕地揉搓着，“嗯，真的。”
“好吧。”蘇遠弈沉吟片刻，尬笑兩聲，道，“詳細點的，說說看？”
“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姚慶民低嘆一聲，道。
“那就算了，哈哈哈。”蘇遠弈笑了起來，想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卻沒有多大作用。
“好吧。”蘇遠弈自覺無趣，便想着儘快結束話題，“那就這樣？”
“嗯。”姚慶民苦笑一聲，道，“有事情的話……我再聯繫你。”
“嗯。”蘇遠弈再度沉吟片刻，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掛斷電話。
蘇遠弈坐在辦公桌前，擡起張開的右手捂住自己的臉，雙眼緊閉着，五指微微用力，弄得自己的臉生疼。
片刻之後，蘇遠弈猛地睜開眼，表情猙獰地擡起手用力地連錘數下桌子，最後癱坐到椅子上，緊閉雙眼，眼淚順着臉龐流下。
姚慶民看着被掛斷後的通話界面愣愣地出神，嘴巴微張，心中好似有千言萬語，但當字到喉間時卻又不知道怎麼把它說出來。
只得作罷。
對於是否要告訴蘇遠弈真相這件事，姚慶民心中糾結萬分。因爲姚慶民心裏很清楚，蘇遠弈就算知道了也無濟於事，甚至還有可能幫倒忙。但是姚慶民察覺得出蘇遠弈對徐暮的重視，這讓姚慶民有些不忍心告訴他。
姚慶民覺得是。
兩人之前產生了一些矛盾，雖然後面兩人的關係表面上已經恢復了，但是兩人心裏都清楚，心底的一些芥蒂是難以消除的。
如果徐暮最後沒事的話，那一切好說。但如果徐暮最後受傷甚至死亡的話，那這件事就會成爲徹底割裂兩人關係的刀。
姚慶民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呆滯。
……
半夜
徐暮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靜靜地感受着自己體內的氣的流動。
氣的流動感與魔力的流動感有些許不同。
氣的流動感比起魔力的流動感更加的柔和，包容，也就意味着氣比魔力更容易被生物接受，也更容易變得強大。
因此魔力進化在科技側較爲高級的文明之中，都是被幾乎摒棄的東西。
高級文明更在乎的是精神力與肉體。這兩者幾乎決定了文明能夠達到何種層次。而因爲缺少了氣的存在，科技側的人沒辦法使用修行側的那些法術、法器。
忽然，窗外傳來一聲異響。
雖然這響聲十分輕微，但還是被徐暮敏銳的精神力所捕捉到了。
徐暮立刻轉頭看向窗戶。
窗簾緊緊地拉在一起，從房間內看不到房間外的一切，同樣的，從房間外也看不到房間內的東西。
徐暮立刻躺在牀上，蓋好被子，大部分的精神力蔓延至窗戶處，一部分精神力從縫隙中鑽出窗外。
根據徐暮的精神力所觸摸到的東西來看，窗外有一個人正將耳朵貼在窗戶上，似乎在聽着房間內的動靜，並且，那人的腰間似乎還佩戴着一把刀。
徐暮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盡力地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響動。
徐暮將窗戶旁的精神力收回，只留下部分的精神力附着在那人的身體之上。
忽然，窗戶被輕輕地打開，只發出很小的響動。
夜晚很靜，連一絲風也沒有。
那人輕輕地從窗戶上跳到地面上，緩緩抽出腰間的刀躡手躡腳地走向徐暮。
徐暮呼吸均勻，好似真的陷入沉睡之中。
那人走到徐暮身邊，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條，輕輕地放在桌面上。
那人面無表情地看着徐暮熟睡的臉龐，將刀快速、無聲地抽出，隨後將其輕輕地放在紙條之上。
隨後，那人轉身邁步走向窗戶。
徐暮睜開眼，無聲地坐起，凝視着那人的背影。
那人察覺到身後有人，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看，只是笑了一聲，道：“你的條件，遠遠不夠。”
“你們想要的是什麼？”徐暮問。
“以後你就知道了。”那人道。
“你是誰？”徐暮問道。
“不重要。”那人輕笑道，“不過你既然想看，我就給你看看。”
說着，那人轉過身，將帽子輕輕往後推下。
這是一個長相清秀的青年，臉上畫着一些詭異的符號。
“好了。”說着，男人又將帽子帶上，轉身走到窗邊。
男人突然停下腳步，道：“我以後你不會這麼早就停止裝睡的。”
徐暮猛地擡起頭，看向男人的背影，眼中滿是震驚。
男人縱身一躍，跳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