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與她已經不喜歡的人往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大舅看在我的份上,日後她不樂意,便不要強求什麼像以前一樣。”
石崇山沉默着不說話,然後聽李臨又道:“我瞧着舅母如今似乎是後悔了,我怕是她到時候纏上阿莞,追着阿莞原諒她的過錯,大舅回去便與她說一說這個道理。”
石崇山嘆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道:“你說的我都明白,我回去之後,定然和你舅母說清楚,郡主不願意再與她往來,也是正常的。”
“多謝大舅。”
石崇山看了看眼前的街道,然後問李臨:“既然來了,我打算去看看惠畫,你可是要一同?”
李臨搖頭:“我去買些東西,便不與大舅一同了,對了,表妹有喜了,大舅若是給她買東西,也買些她能用了。”
“什麼?!”石崇山險些跳起來,“你說她有喜了,她何時有喜了?我怎麼不知道?這妮子怕不是要氣死她老爹。”
李臨道:“日子尚短,紀公子和她便不想對外說,我也是先前和阿莞去他們那裏的時候才知道的,大舅一會兒過去了,可萬不可對她發脾氣,到時候她生氣了與你吵起來,對身體不好。”
石崇山臉皮扭曲了一下,暗暗罵了石惠畫幾句:“行了行了,我知曉了。”
不過得知石惠畫有了孩子,石崇山心裏也高興:“那我過去看她去了。”
李臨點頭:“大舅可是要馬車?”
“不用不用。”石崇山罷手,“馬車你留着,我去一趟紀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到時候讓紀家的馬車送我回去就是了。”
“那我送大舅到街上吧,正好大舅要買東西。”
“行。”
於是兩人便上了馬車,在商鋪林林的街道上石崇山便下了馬車,李臨命人繼續驅趕馬車往前走去,最後在一家賣成親用具的店裏,買了一對龍鳳燭。
昔日成親的時候,龍鳳燭也就準備了這一對,自然是沒有多的,之前成親時候很多的東西都保留了下來,唯獨缺了這一對龍鳳燭。
洞房花燭,怎麼可以沒有龍鳳燭呢。
他就想着,應該是買一對的。
挑選好了龍鳳燭,他又去了一趟蒹葭樓,在蒹葭樓將馬車停下,讓樓裏的人將今日新鮮的糕點挑選一些送過來,好讓他帶回去給蘇莞。
午後,他便回到了村裏,蘇莞拿到了他帶回來的糕點,心中倒是挺高興的,一連吃了幾個,再喝上一碗紅棗羹,很是滿足。
石崇山從歸雁城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周氏等了一天,心中着急不已,連夕食都是吃了兩口就放下了,待見他回來了,便急急地問他王家的事情如何。
石崇山道:“都解決了,王家主可不像王夫人和王姑娘,是個講道理的人,問過我不願結這門親事,也沒有再說什麼了,王家應該不會記恨上咱們家和村裏人的。”
石崇山眉心跳了一下,然後便與她說起了石惠畫的事情:“對了,惠畫有喜了,這妮子倒是厲害了,這麼大的事情還瞞着家裏人,若不是我今日去紀家看他們,怕是都不知道。”
周氏聞言一愣,然後又是一陣驚喜:“惠畫有喜了?”
“有了。”
“那就好那就好,真的是謝天謝地,只要她生了這個,不管是男女,我也都放心了。”
可不是放心了,石惠畫嫁給紀雲蒲,其實他們夫妻心中一直都有些擔心的,覺得門不當戶不對的,怕是石惠畫的日子不好過,怕是紀雲蒲有一日厭惡了她,然後將她一腳踹開。
若是有了孩子,日後的地位自然是穩固多了。
“若是能生一個男孩,那自然再好不過了。”周氏想着明日要多誦唸幾段經文,好祈求石惠畫和那孩子平安。
“我如今抽不開身,等過些日子,我便給孩子準備一些東西去看看惠畫。”周氏想着石惠畫的孩子,猛地一下又想到了李伏,想到那孩子現在不知道在哪兒喫苦,她心裏就擔心。
“阿伏可是有消息傳來了嗎?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
“先前景元那邊收到過一封信,人平安着,你不必擔心。”
周氏心裏難受:“他還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就往外跑,我如何的不擔心,我想着,是不是因爲他母親的事情,他這才跑了出去,不願意留在這裏。”
李伏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固然有些沉默寡言,年紀也小,但是道理還是懂的,周氏怕他是因爲石慧琴的事情鬧得石家李家身生分,這纔不願意留下來。
“要不要讓景元將他帶回來,便是有什麼錯,那都是大人的錯,和他是沒有關係的。”
石崇山道:“他要離開,是他自己決定的,景元也說了,既然他想出去走走,就讓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此也好,你可別去問。”
“再說了,景元也派了人保護他,且放心吧。”
周氏哪裏能放心的,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
而後的幾日,李臨彷彿是一下子空閒了下來,連書院那邊都少去了,得了空閒便陪着蘇莞看書,或是喂一喂大呆二呆,帶着它們出去溜達。
十五那日,還帶着她一起去桃林裏踏春遊玩。
每每到了這個時節,在桃林之下飲下一盞桃花酒,便是一種極美的享受。
固然年年風景似相同,但卻百看不厭。
也正得身旁的人年年相同,與她賞同一樣的風景,讓她覺得歲月對她尤其厚待,歲月溫柔。
兩人在一棵桃花樹下的大石頭坐着,他靠着桃花樹的樹幹,她則是靠在他的手臂上,小聲說話的時候還低頭戳着他袖子上的青竹紋路。
他低眉看着她笑容嬌俏的模樣,眼底漸漸染上了溫柔。
“阿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