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隱藏愛意 >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
    這天的內容很輕鬆,不管是陽光照進出租車的那段,還是池生開心得抱着阮茵夢轉圈,都像是打了一束金燦燦的光。

    前段時間劇情壓抑,整個劇組都籠罩在一片沉悶的陰雲裏,這會兒就像被劇情裏的陽光照到了一般,陰雲消散。

    心情一晴朗,一羣人便起鬨着要放鬆一下。

    梅蘭心情也不錯,被稍一起鬨,就答應了今晚賬都算她的。

    寧稚和劇組的人都混熟了,見大家熱情高漲,躍躍欲試地也想去湊熱鬧。

    她轉頭找沈宜之,想知道沈宜之去不去。

    但沈宜之還在生她的氣,淡淡瞥她一眼,便朝外走去。

    寧稚以爲她不去,就顧不得這邊的熱鬧了,連忙跟上。

    除了那棟樓,起鬨聲歡笑聲便都留在了身後。

    桐花巷靜謐,只有傍晚的陽光和隨風晃動的樹枝。

    沈宜之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停下來,寧稚也跟着停下,沈宜之打量了她兩眼:“我今晚有飯局,你跟他們去玩吧。”

    寧稚“啊”了一聲,有些失望的樣子,說:“好吧。”

    沈宜之蹙了下眉,徑自朝前,走出車邊,開門時,還是回了頭。

    寧稚仍站在臺階上,黃昏夕照穿過泡桐樹翠綠的濃陰,斑斑駁駁地落在她身上,給她柔軟的頭髮上了一層毛茸茸的邊。

    她面上的失望猶在,見沈宜之回頭,撐出一個笑臉來搖了搖手:“明天見。”

    沈宜之心中那股被她這一笑越發悶得厲害,還沒處發泄。

    她冷下了聲,問:“想和他們一起,還是想和我去?”

    寧稚呆了一下,立即做出反應,三步並作兩步跨到她身邊,眼睛亮亮的:“我跟你去。”

    她發現沈宜之不高興,但她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都很正常,很正常地拍戲,很正常地說話,她把這兩天的事都翻遍了,也沒想出來是哪裏惹了沈宜之生氣。

    一上了車,寧稚小鵪鶉似地躲在一邊,沈宜之也沒理她,自顧自地閉着眼睛休息。

    沒說要去哪裏,也沒說是什麼性質的飯局。

    寧稚躲了一會兒,覺得不能這樣,她要主動點,就試探着開口,閒聊般說:“梅導談好配音了嗎?我認識一個電影配音團隊,特別好。”

    她選擇話題很有技巧,語調也掌握得恰到好處。

    如果沈宜之理她,當然好,不理她就可以非常自然地說出那個配音團隊的名字,然後說我還是跟梅導說吧,表現出“跟你講也沒用”的神氣來,就能輕易地化解不被搭理的尷尬。

    然而她剛說完,沈宜之就睜開了眼,不輕不重地掃了她一眼,寧稚後半段的表演就進行不下去了,支吾了好一會兒,還是直白地問了出來:“你爲什麼生氣?”

    “我有生氣嗎?”沈宜之反問。

    有!很明顯!寧稚在心裏大聲吶喊,可一對上沈宜之“你敢說一個有試試”的眼神,她只能耷着眉,言不由衷地嘟噥:“沒有。”

    沈宜之翹了下脣角,轉頭望向了窗外。

    接下去就再沒人開口了。

    車子開進了一處中式的院落裏,庭院很深,植被茂密,中間是個假山堆出來的噴泉,帶點民國的雍容華貴。

    沈宜之帶着寧稚往裏走,對迎上來的服務員報了個名字,寧稚認得這個名字,是一家影視公司的老闆。

    沈宜之這時告訴寧稚:“談個合作,不怎麼正式,你跟着認認人。”

    寧稚有了數,將自己調整成交際狀態。

    她們要去的包間很快就到了,桌上都坐滿了,寧稚粗粗一掃,就認出幾個大佬,再一看,才發現她老闆蘇辛也在。

    他們顯然沒想到沈宜之會帶人一起來,朝寧稚身上一打量,跟打量什麼物件似的,玩笑卻是衝沈宜之去的:“宜之,沒想到呀。”

    寧稚聽出這話很是輕佻,好似她是沈宜之的一個玩物。

    她有些不舒服,但也知道這裏的人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便只笑了笑,跟他們問好。

    沈宜之轉身牽了一下她的手,將她帶到身邊,介紹道:“寧稚,梅蘭新電影的女一。”然後將桌上的人一一介紹給了她。

    這麼一通下來,衆人的態度有了些微妙的變化,這架勢,哪怕是玩物,也得是正情濃。

    沈宜之的確是來談合作的,不過這項目有些大,一家兩家喫不下,便由人牽了個頭,把人聚一塊兒了,但也只是接觸,聽個音,究竟如何還得看後續,於是這頓飯喫得便頗爲輕鬆。

    寧稚知道自己在這裏說不上話,便乖乖地在邊上聽,發現沈宜之話很少,有必要的時候才接上兩句,但這桌上的人誰都不會忽略她。

    話題聊着聊着,就八卦了起來,寧稚聽了滿耳朵的祕聞,且多半是真的。

    忽然有人問:“梅蘭怎麼沒來?你們沒喊她?”

    “喊了,電話打了一百個,人家不賞光有什麼辦法?”

    “宜之,梅蘭忙什麼呢,什麼破電影這麼費神,飯都喫不上一口?”打頭髮問的那個人把話拋給了沈宜之。

    沈宜之正給寧稚剝蝦,放到她碟裏,擦了擦手:“這話你當面跟她說。”

    梅蘭對電影多認真是衆所周知的,這話誰敢當着梅蘭的面說。

    那個人討了個沒趣,一縮脖子,眼睛卻滴溜溜地轉到了寧稚身上,笑着問她怎麼跟沈宜之認識的,沈宜之對她好不好,話音間帶着似有若無的曖昧。

    沈宜之擔心寧稚這傻乎乎的人禁不起逗,不想寧稚卻很能應對,回答得相當巧妙。

    解圍的話到了嘴邊,卻是沒有說出來的必要,沈宜之轉頭看她的側臉,看她輕柔的眉眼,聽她話音帶笑地講,我們是在片場認識的,宜之對我很照顧,教了我不少東西。

    真誠的語氣,說的話卻是半真半假,像一個深諳規則的熟手,再不是沈宜之面前那個只敢小心透露自己心思,卻不敢說自己想要什麼的人,也不是那個她語氣稍稍一重,便小鵪鶉似的躲在一旁不敢開口的人。

    觥籌交錯間,沈宜之忽然覺得她陌生,又想起她們中間那空缺的六年,是那六年把寧稚變成她認不得的樣子的。

    飯局到了後半截,那個話最多的人喝多了,非要拉着人喝酒,不知怎麼,就走到了沈宜之邊上。

    沈宜之懶怠搭理,但架不住酒鬼固執,只能跟他喝了兩杯,但酒鬼還不滿意,拿着瓶紅酒,大着舌頭:“得喝完這瓶纔行。”

    寧稚知道沈宜之酒量一般,怕把她喝壞了,找了個空檔,適時開口:“劉總,我和您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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