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更震驚的,是她總算反應過來,彭家是什麼人了。
彭源的爹,怕就是當年緬國的那位頭腦人物。
這是大名鼎鼎的彭家啊
彭家人當年做過的事情,那真叫一個喪心病狂。
有報道總結,這一家個個都是暴君,是大魔王。
當家人此時竟然被蕭旭一口一個老狗一口一個老東西對方還一丁點兒也不生氣
王馨雖然是個耿直的警察,但不代表她傻。
更何況她這種官宦家庭長大的人,更是知道權力下,尊崇是會扭曲的。
換而言之,蕭旭得是什麼樣的身份,才能讓彭源如此以待僅僅是救命之恩,是不足以的。
這個纔是真正細思極恐的。
至少王馨想到這兒時,臉色已經很不自然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王馨突然的問句,讓蕭旭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
“你是不是傻啊”蕭旭翻了個白眼。
王馨粉拳攥起,作勢就要揍蕭旭,蕭旭卻咧了咧嘴:“你知你處心積慮要滅的人蛇組織是什麼樣的嗎”
“什麼樣的”說到底,王馨也只是一知半解,此時蕭旭一副解惑的模樣,她順嘴就接上話了。
蕭旭點了根菸,猛地抽了幾口:“是國際刑警束手無策,各國滲透,無惡不作。”
“然後”王馨有些迷糊。
“然後然後老子幫你挖出了彭家被坑,你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你還不知恩圖報”蕭旭吧唧嘴,說得跟真的似的。
“怎麼報”王馨抿了抿嘴,俏臉上多了一抹子微紅。
“你看看古人”蕭旭道。
“古人以身相許嗎”王馨聲音高了八度。
“咳咳,以身相許可能就不用了”蕭旭被口水嗆了。
只是想岔開個話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馨知道,蕭旭是什麼都不會說的。卻是很不甘心。
她想要了解全部的他不僅僅是好奇心。
彭源去而復返,笑吟吟的樣子,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
蕭旭也笑眯眯的,像是什麼都忘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竟然是聊起了八卦和家常,什麼蕭旭回華可還習慣,華國的妹子纔是真漂亮。
聽得王馨目瞪口呆,剛纔還一副要殺人的架勢,轉眼怎的就像是那件事已經被遺忘了一般
還有剛纔那個彭治,彭源一副已經篤定就是彭治搗了鬼的樣子,都擺出了一定要制裁的姿態,可現在怎麼都像是不存在了。
而蕭旭也是渾然不在意,自顧自的跟彭源聊着。
直到管家來請所有人移步餐廳。兩人還有說有笑,壓根沒提起一句如何對付織的。
餐廳是華國蜀地風格,王馨不由想起傳聞,彭家祖上就是川籍的。
一道道飯菜端上來,彭源並沒有着急動筷,蕭旭也沒有。
王馨覺得有些怪異。
片刻,彭治走了進來,滿頭大汗,陪着笑臉:“不好意思來晚了來晚了”
彭源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坐吧”
彭治落座,蕭旭卻是面無表情,指了指眼前的一道辣子雞:“大吉大利,
今晚喫雞”
王馨碗裏多了一塊雞肉。
彭源也夾了一塊雞肉,送進嘴裏。
喫完雞肉,蕭旭就放下了筷子,彭源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彭治笑着指了指紅燒肉:“這個也不錯,你們嚐嚐”
蕭旭卻看了他一眼,沒有拿筷子。
彭治臉色微微一變,又指了指豬肚雞湯:“先喝點湯潤潤也不錯”
蕭旭還是沒有拿起碗,但這次笑了笑:“我想起六年前在苗,喫過一鍋豬肚雞,裏面加了草蠱那天死了十八個人”
“你什麼意思”彭治臉色很難看,一拍桌子。
“我就隨口一提,你那麼緊張作甚”蕭旭笑了,拿起碗,盛了一碗豬肚雞湯,自顧自喝了起來。
“還不錯,你也嚐嚐”
“”
王馨只覺得這飯喫得尷尬極了,蕭旭沒動過的飯菜,任由彭治推薦,也沒有人會喫。
“不好意思,內急失陪片刻”彭治恨恨瞪了眼蕭旭,憤憤離席。
彭源嘆了口氣:“畢竟是親弟弟”
“一娘生九種”蕭旭含混不清的說了句。
王馨隱約覺得蕭旭是在故意激怒彭治,但卻不明白這有什麼必要。
可下一瞬間,她就知道有什麼必要了。
彭治去而復返了,還帶着一組十人槍隊。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彭源淡淡的看着彭治,眼中沒有半分慌亂。
“你永遠都是這樣,不會在意我的感受,總是幫着外人。就像他,憑什麼來彭家折辱我,而你,卻選擇默不吭聲”彭治指着蕭旭,眸中一片冷靜。
“因爲沒有老子,你早就被亂槍打死了”蕭旭淡淡回道。
“是你”彭治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頓時面如土色。
“是我”蕭旭嘻嘻笑,像是一點不曾動怒。
彭源這時纔開了口:“你知道爲什麼了你離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差了太多。”
“是嗎一味忍讓退避的你,就是合格的政治家我們從緬帝都,一路被驅趕到這窮鄉僻壤,就是你的合格”彭治低沉咆哮。
“至少彭家香火尚存”彭源依舊淡然。
“去他媽的尚存,老子要彭家重回巔峯,而不是苟延殘喘”
彭源臉上沒有半分惱怒,只是指了指彭治身後的壯漢:“就憑這些被通緝得如過街之鼠的傢伙”
“你竟然都已經知道了”彭治後退了半步。
“你追殺了我一晚上,我在這兒喫完午飯了,你還默認你哥什麼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覺得他傻啊”蕭旭無語。
“跟那種下三流合作,是要將我彭家置於何地”彭源冷冷看着彭治。
“知道又如何,你還不是死定了你那一套已經過時了,真正強大的武力,纔是復辟之道”彭治依舊陷在自己的瘋魔裏。
王馨此時已經明瞭,彭源選擇的是博弈中以求彭家延續,而彭治選擇了與織這樣的武力組織合作,互爲爪牙。
就短短的十分鐘,彭源已經弄清了一切,而彭治還蒙在鼓中。
“你確定要動手嗎”彭源擡頭看了一眼彭治,眼中對這個弟弟的憐惜,一閃而過。可惜,彭治並沒有捕捉到這一抹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