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面容複雜地看着眼前的新軍團，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該哭還是該笑。
伏羲琴不愧是當世神器，在蔡邕的演奏下，完美將這些士卒的意志統合在了一起，大大提高了新軍團誕生的速度。
按照皇甫嵩的估計至少需要五年才能成型的新軍團，就這麼一天時間完成了初步的意志統合。
代代相傳下來的凡人之路，終於在他皇甫嵩的手上成功實現了嘛。
這條路融合了太多太多人的智慧了，但凡是走到大軍團指揮這一步，就越發能明白軍神究竟是什麼怪物。
那些在軍神手裏信手拈來的東西，在他們面前宛如鴻溝。
西涼鐵騎和白馬義從，都是極限道路的兵種，固然現在也能成就軍魂、三天賦、奇蹟這些，但是和正統的羽林軍、丹陽有着本質性的差別。
其中最大的區別就在於能否傳承，西涼鐵騎、白馬義從的誕生離不開殺戮，一旦陷入和平時期，這樣的軍團是無法完備建制的。
註定是要被歷史所淘汰的一類兵種。
現在能夠完備傳承的原因，是因爲這一代的創始者，第一批士卒還在，等到李儒、華雄、李榷這些人陸續老去。
他們的下一輩，下下一輩，真的還能領略到西涼鐵騎、白馬義從成立之初的精神，掌握西涼鐵騎和白馬義從的全盛嘛？
不，不會，他們只會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成爲傳說中的精銳部隊。
而且西涼鐵騎和白馬義從，也並非是李儒和公孫瓚自己的研發的東西。
背後也全是軍神創立的，只不過他們在李儒和公孫瓚的手上實現復刻了而已。
李儒當年承受仙人紫虛指點得以完成精神昇華，而紫虛實際上就是兵家亞聖張良的仙人體。
西涼鐵騎就是張良所開發出來的，作爲兵家亞聖的張良，在兵家方面的成就絲毫不弱於韓信。
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並非是一句虛言。
韓信的雲氣體系能否戰勝項羽是一個未知數，但是他的計謀確確實實是戰勝了項羽，逼得項羽心神衰竭，最後沉進了火山之中。
張良只是在指揮上存在短板，就像是霍去病一樣，對於普通人可以吊打，但是對上韓信白起這樣的，那就是實打實的短板。
所以張良開發了極限兵種路線，模彷項羽當年的極限實力，開發了各種打破極限的兵種。
張良的想法很簡單，兵法講究的就是一個以強欺弱。
他沒有韓信那麼誇張的指揮調度，而兵種的素質可以彌補指揮上的缺陷，那麼他就直接用高質量的兵種與敵人進行對抗。
調度本質上就是一種田忌賽馬，如果他每一匹馬都是上等馬，那麼不論韓信怎麼調度都是於事無補。
抱着這種心態，張良開始對於練兵的研究。
西涼鐵騎、白馬義從、銳士甚至是先登死士都是這方面的研究成果，但是過高難度的追求，讓復刻這些兵種都成爲了一種奢望。
如果不是李儒、公孫瓚、鞠義幾人的能力達到了水平，這些兵種說不定就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了。
可以說漢室現在強力兵種，最頂尖的兵種背後，都蘊藏着軍神的影子。
張良開發的極限道路：西涼鐵騎、白馬義從、銳士、先登死士……
蘊含着韓信、霍去病、衛青三人聯手開發建立的全能道路：羽林軍。
總的下來，漢室傳承下來的兵種道路其實就是三條半。
走雲氣體系的大軍、走組織力的丹陽精銳、走技巧全能的羽林軍。
半條就是極限道路，雖然沒辦法傳承，但是隻要掌握方法就能誕生，從某種角度上講，也算一條道路。
這些軍團既有上限、也有下限、而且還兼顧傳承效果。
這些年來，漢室的大軍團指揮們都嘗試着突破軍神的陰影，找出一條新的道路。
然而不論是素質道路、還是意志道路，他們都始終無法建立起一個完整的道路體系。
一如白起和霍去病，都在意志體系上取得了成就，但是卻無法完整搭建一個成熟的道路體系。
而現在，皇甫嵩在無數人的肩膀上，完成了驗證，蘊含着他們無數大軍團指揮的智慧，所創造出了一條費時費力的道路。
路很長很繞，但是終於走通了。
會有後繼者站在他的肩膀上，進一步去完善這條道路，直到最後讓這條道路成爲第四條路。
“大漢虎賁，這隻軍團的新名字！”
皇甫嵩如釋重負的笑了笑，這隻軍團存在的意義就是證明凡人也可以達到軍神一樣的程度，只不過所需要的時間會很久很久。
這隻軍團和羽林軍、丹陽、銳士他們都不同，最大的特點就在於，可複製，低。
因爲他是大軍團指揮們從一點一滴開拓出來的道路，他們幾乎將所有能犯的錯誤都嘗試了一遍，才走出這麼一條彎彎繞繞的道路。
或者說不能稱之爲一條路，頂多和極限道路一樣，稱之爲半條路。
不過比極限道路強一點的地方在於，這隻軍團可以按部就班的訓練，直到最後的究極一躍的門檻。
保送三天賦，雖然需要數十年的時間。
搖搖頭，皇甫嵩將一切拋出腦海，不論怎麼說，總算是走通了，接下來就是慢慢磨了。
最終的結果，交給後人去完善吧。
“完美切合了北軍五校的優點嘛，素質強化、意志強化……”
皇甫嵩笑着笑着，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他發現這玩意貌似和狼騎的十項全能差不多啊。
一個是把精銳天賦化爲技巧，然後通過技巧模彷其他天賦。
一個是把基礎天賦做成拼圖，最後組合成一個完整的整體，然後用整體去驅動不同的基礎天賦。
也就是說，所謂的大漢虎賁，實際上就是狼騎的逆轉版本。
“冷靜！冷靜！”
皇甫嵩道心搖晃，不斷地給自己加油打氣，多少人的努力依舊無法超越軍神嘛？軍神難道真的就是凡人所無法挑戰的存在嘛。
很快皇甫嵩就冷靜了下來，終究是多年的執念，差點讓他失去了平常心。
他們這條路本身就是彎彎繞繞的，和其他路有重疊纔是最正常。
殊途同歸，所有的路走到最後都是一樣的，更何況他們這條路纔剛起步，在同等水平的情況下，還強於狼騎，已經有了很大的成果。